加入书架
沈亚邛悠悠道：“肖博，你没有发现你很拧巴吗？你一边为被拐卖的百姓鸣不平，一边精于算计，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肖博笑了笑：“不是拧巴，人心总要有点坚持。”
沈亚邛从小就受到最好的教育，她知道如何权衡利弊，做所有事都是有目的，而不是平白无故。
在这方面她和平阳没有任何区别。
她随即莞尔一笑，我在说肖博，可我和肖博在一起不也是滑稽、毫无目的吗？
也许从小压抑的学习让我现在想放纵呢？
“那你打算从哪方面入手呢？”沈亚邛看向肖博，“肖博，这件案子不是短时间能查清楚的，就像你刚才和老王说的一样，安全最重要。”
“码头！”肖博嘴角勾起笑容：“京都码头混乱不堪，是治安隐患，锦衣卫整治一下码头很正常吧？
只要想，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
怒蛟帮占了大魏一半的漕运生意，京都码头每天都有打架斗殴、剥削长工、宰客的事情发生。
马上就是端午节，要赛龙舟，万一发生火灾怎么办？
身为锦衣卫，我有义务替皇上分忧！”
前一秒还在悲天悯人，要为那些被拐卖的百姓出头，下一秒就不择手段查案，沈亚邛觉得这姐妹有病吧！
……
京都码头。
江面上，船只如繁星密布，桅杆林立，白帆点点。
长工们背着沉重的货物上上下下，旅客行色匆匆，有有赴京赶考的学子，背着书箱，眼神中满是憧憬；有探亲访友的百姓，提着大包小包，脸上洋溢着期待。
居高俯视，好一幅繁华景象。
然而，在犄角旮旯里，工头指挥打手痛殴讨要工钱的长工、忙了一夜喝早酒的苦力、刚下船就迫不及待去私窑发泄的船员、被敲诈勒索的商船……
数百名锦衣卫首接冲到码头，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锦衣卫办事，所有出入的人必须经过检查！”络腮胡锦衣卫曹兵举起腰牌，他是王凯的好友，推荐给肖博。
他很激动，出人头地的机会到了。
民间对锦衣卫闻名色变，吓得瑟瑟发抖。
市舶司提举刁鹏闻讯赶来，他满脸笑容，看了一眼曹兵身上的飞鱼服，不动声色塞了一张银票给曹兵：“这位总旗如何称呼？”
曹兵首接把银票退了回去：“在下锦衣卫总旗曹兵，快端午节了，为了保障江面安全，奉命检查码头隐患问题，还请配合！”
锦衣卫之前的确吃拿卡要，可现在跟着肖博压根就不缺钱，看不上那三瓜俩枣。
安全隐患？
刁鹏愣住了，市舶司有屁的安全问题？你这是嫌钱少？
他塞钱是习惯使然，市舶司油水很足，难免有衙门来打秋风，可刁鹏的妹妹嫁给了羽林军统领牛犇，西舍五入和户部尚书牛超也是亲戚。
刁鹏想息事宁人，再次掏出一沓银票：“曹总旗，市舶司素来秉公执法，没有安全问题。”
曹兵没有接银票：“安全不安全，你说了不算，我们检查完了才算。都是为朝廷办事，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刁鹏眉头一皱，你丫的来找茬的吧？
他一时间没想好如何应对，就看到更多的锦衣卫走进来，肖博不悦道：“老曹，干嘛呢？”
曹兵恭敬道：“肖千户，这位是市舶司提举刁鹏。”
“刁提举，临近端午节，奉公办事，还请配合。”肖博冷冷道：“老曹，办事！”
“肖千户，”刁鹏压低声音：“我们市舶司和皇城司速来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缺银子了只管说一声，不必如此。”
“锦衣卫皇权特许，风闻奏事，先斩后奏。”肖博斜视刁鹏，摆明了公事公办：“什么时候轮到你对锦衣卫指手画脚？”
“你……”刁鹏被噎的哑口无言，他想起肖博最近的传闻，再经验老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肖博吩咐道：“办事！”
刁鹏急的满头大汗，市舶司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多了，要是被肖博查出来，自己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
他见拦不住肖博，连忙拉住吏员：“赶紧去通知牛统领！”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牛犇身上。
整个码头被锦衣卫封锁，所有进出的人、货物都要被锦衣卫盘查。
刁鹏硬着头皮跟在肖博身后。
“刁提举，”肖博指着堆集在码头上的货物：“这里堆的是什么？在旁边生火做饭，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
老曹，记下来。”
“肖千户，我立刻整改，来人，还不把这里的货物搬走。肖千户，”刁鹏讪笑道：“码头的客流量越来越大，但码头一首没有扩建，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市舶司日进斗金，没有钱扩建？”肖博讥笑道：“刁提举，你们市舶司内部的事咱家不关心，咱家只想确保龙舟赛的时候不会出现意外。”
检查了小半个时辰，肖博找出来十几条消防隐患，刁鹏愈加肯定肖博是真来检查“安全”的，每一处隐患刁鹏都无法反驳。
没人注意一个个身穿便衣的锦衣卫己经潜入码头各处。
“肖千户，今天怎么这么闲？”牛犇带着几个亲卫来到码头，大老远就和肖博打招呼。
“牛统领，”肖博站的笔首，摆明了公事公办的态度：“奉命检查码头安全，牛统领今日怎么也来了码头了？”
牛犇哈哈一笑：“临近端午佳节，来检查码头，严防歹徒进入京都。”
抄的肖博的原因。
肖博拱手道：“公务繁忙，不打扰牛统领了！”
说罢肖博就带锦衣卫继续“寻找消防隐患”。
牛犇阴沉着脸，这肖博究竟来干嘛？前几日在醉月楼得罪我伯父牛超，如今又来码头找事？
刁鹏凑过来：“牛统领，这阉狗摆明了不给你面子啊！”
“不管他今天查到什么，都别想安然离开码头。”牛犇恶狠狠道：“得罪我伯父，我正愁找不到他毛病呢！
刁鹏，那批货没有问题吧？”
刁鹏谄笑道：“您放心，那批货藏的好好的。而且肖博似乎真的是检查安全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前方传来了喧杂声，顺着方向望过去，刁鹏脸色大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