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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黑发少年失落的背影，德拉科的心脏猛地揪紧。
“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
听着德拉科一声声叫喊，艾利克斯的脚步在黑暗中骤然凝滞。
德拉科的声音穿透林间的寂静，像一柄钝刀狠狠撞进他的胸腔。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停下——或许只是习惯使然，又或许是心底某个角落仍在待着什么。
然而下一秒，急促的脚步声便撕裂了夜的沉寂。
德拉科几乎是跌撞着冲向他，铂金色的发丝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艾利克斯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道狠狠撞上后背。少年温热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脊梁，双臂如同锁链般死死环住他的腰身。
“你这个——混蛋！”
带着哭腔的怒骂混着剧烈的心跳声，透过单薄的衣料烫进艾利克斯的皮肤。他被撞得向前踉跄了两步，落叶在靴底发出脆响。德拉科奔跑时带起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发梢扫过骤然睁大的眼睛，痒得他睫毛轻颤。
艾利克斯僵在原地。他能感觉到德拉科在发抖，紧贴着他后背的掌心沁着冰凉的汗，箍在腰间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勒断。那些颤抖顺着相贴的肌肤传来，像受伤幼兽的呜咽。
“...德拉科？”
他迟疑地唤道，声音轻得仿佛怕惊碎一场幻梦。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肩胛，温热的吐息透过衣料灼烧着他的肌肤。艾利克斯垂下眼，看见环在自己腰前的手——那总是精心保养的指尖此刻正死死揪着他的衣摆，关节泛着用力的青白。
德拉科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几分嘶哑的哽咽。他将艾利克斯的身子转过来，但手指仍死死攥着艾利克斯的衣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
“你这个——混蛋！”他咬着牙，额头抵在艾利克斯的肩上，声音闷闷地传来，“我只是……只是被血腥味熏得退了半步，你就不能……不能往前走两步吗？！”
他的呼吸急促，像是压抑着什么，又像是终于忍不住爆发。
“转身就走是什么意思？啊？”德拉科猛地抬头，灰蓝色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落下，“是，我承认……我是被你吓到了，可你就不能——”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像是羞于承认自己的软弱，却又不得不说出来——
“——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艾利克斯的喉咙发紧。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德拉科——骄傲的、嘴硬的、从来不肯低头的德拉科，此刻却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明明委屈得要命，却还要强撑着用最凶的语气控诉他。
“……我……”艾利克斯的嗓音低哑，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我不知道……我以为……”
他顿了顿，最终只能干涩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闭嘴！”德拉科恶狠狠地打断他，眼眶通红，“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了！这明明是我的错……是我该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呢喃，像是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额头重新抵回艾利克斯的肩上，闷闷地补了一句：
“……你别走。”
夜风拂过，禁林的枝叶沙沙作响。
艾利克斯沉默了一瞬，终于缓缓抬手，掌心贴上德拉科的后颈，轻轻将他按进怀里。
“……好。”
德拉科的双臂死死箍着艾利克斯的腰，额头抵在他的肩上，哽咽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就是......就是被你眼里的那种......那种对生命的漠然吓到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艾利克斯的衣袍，指节发白，“好像生或死对你来说都无所谓，好像你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艾利克斯的身体僵住了。
他以为德拉科后退的那半步是因为恐惧——恐惧他的力量，恐惧他的冷酷。却没想到，那双灰蓝色眼睛里盛满的，是更深的不安。
“你说你，你跑什么啊......”德拉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呜咽，“......混蛋......”
艾利克斯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德拉科颤抖的背上，动作生涩得像是第一次学着安慰人：“我......以为你会害怕我......所以......”
“对！我就是怕你怎么了！” 德拉科猛地抬头，眼眶通红，泪水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你那么强，会怕你不是......不是很正常吗！”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呢喃：“我又不是厌恶你......又不是......”德拉科别过脸，耳尖通红，“.....又不是不喜欢你了......”
夜风拂过禁林，只余下树叶沙沙作响。
德拉科突然松开紧攥的手，微微后退半步。夜风拂过他的铂金发丝，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银辉。他深吸一口气，灰蓝色的眼睛首视着艾利克斯，目光灼灼，像是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倾注在这一刻。
“艾利克斯......”
他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喜欢你。”
“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不是一时兴起的迷恋......”德拉科的指尖轻轻抚上艾利克斯的脸颊，指腹擦过他微凉的皮肤，“是像我爸爸喜欢我妈妈那样的那种喜欢。”
“我不在乎你性别是什么，不在乎你为什么会那些黑魔法......”德拉科的睫毛轻颤，却倔强地不肯移开视线，“甚至不在乎你过去做过什么，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却字字清晰：“我只在乎你。”
月光洒在两人之间，勾勒出一片静谧的银辉。
“所以......”德拉科抿了抿唇，终于问出了那句藏在心底己久的话，“和我在一起，好吗？”
艾利克斯的瞳孔微微收缩，月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摇曳的阴影。他沉默地望着德拉科，喉结轻轻滚动，嗓音低沉而克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德拉科没有退缩。他仰起脸，灰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像是盛满了整个银河的星光：“我知道。”他的指尖轻轻划过艾利克斯的掌心，“我在向我心爱的人表白。”
夜风突然静止了。
艾利克斯的呼吸微滞。他凝视着眼前这个骄傲的少年——他见过德拉科趾高气扬的样子，见过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他像此刻这般，将最柔软的真心毫无保留地捧到他面前。
“所以......”德拉科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美梦，“你要答应我吗？”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禁林的虫鸣、远处的风声，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他的指尖开始发凉，就在即将失去勇气的瞬间——
他听见了一声轻笑。
艾利克斯俯身，额头轻轻抵住他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