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捏着信纸,呆呆地的坐在床畔,她没有怀疑信件内容的真实性,因为她知道夏洛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并且没有把握的事情夏洛特是不会讲出来的,能够写到信纸上,就说明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真的。
叩门的声音惊醒了发呆的简,听见门外费尔法斯克太太的声音,简下意识的将手里的信纸藏了起来。
简收拾好心情,勉强打起精神去开门。
费尔法克斯太太进门后,正要跟简说什么,但瞧见简苍白如纸的面色,不由得惊呼:“亲爱的爱小姐,你的脸色如此的苍白,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呢?太太。”简勉强扯动嘴角笑了笑,却不知道她的笑容有多么的勉强。
费尔法克斯太太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简:“我能进去坐坐吗?”
“当然,请进。”简侧身请她进去。
费尔法克斯太太坐下后,有些坐立不安,又有些踌躇,显然是想跟简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爱小姐……你答应了先生的求婚,是吗?”费尔法克斯太太不确定的问道。
简闻言沉默许久,之前费尔法克斯太太曾明确的暗示过,自己与罗切斯特先生不合适,暗示过两人的身份的差距,甚至明确提出过可能贵族出身的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更适合罗切斯特先生。
那时的简只以为费尔法克斯太太不赞同一段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现在看过夏洛特的信后,简有了其他的想法,也许费尔法克斯太太想提醒自己什么,但因为某种顾忌没能说出口,只能隐晦的暗示自己,但自己那时候却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简深呼吸,缓缓的吐出气,对费尔法克斯太太道:“在罗切斯特先生第三次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但是我想等到我的朋友到来后,再将这件事情公布出去。”
费尔法克斯太太看向简,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怜悯与懊恼,也许自己不该将对方聘请来做家庭教师,这样这个可怜的姑娘就不会遭受如此的欺骗,但是想到罗切斯特先生,费尔法克斯太太垂下眼眸不敢看向简,只匆匆的说了几句无意义的,有些慌忙的逃离了简的房间。
简的眼里蓄满泪水,但不住的仰起头不让泪水掉落,现如今自己该怎么办呢?如果不是夏洛特写信告诉自己真相,自己会不会就成为了第三者?成为破坏他人婚姻的魔鬼?
简此刻非常的痛苦,但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坚强,哭泣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简想起曾经在阁楼上听见的奇怪声音,想起那个总是醉酒的女仆,心里有了猜测,也许所有的秘密都藏在了阁楼上。
简在房间里待了许久,首到晚间吃晚膳的时候,罗切斯特先生来找她:“简,你在吗?下来用晚餐了。”
简爱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罗切斯特先生,她是如此的信任对方,被对方的坚持与真诚所打动,结果换来的却是欺骗。
简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吃完晚餐的,她不敢去看烛光下罗切斯特先生的目光,不敢去看一旁的学生阿黛尔。
“简,是身体不舒服吗?”罗切斯特先生关切的问道,今天的简显然有些疲累没精神,自己每次的问话,简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年幼的阿黛尔也投来关切的目光,喊道:“简?”
简回过神来,勉强的笑笑,放下餐具对两人道:“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要早点休息,你们继续用餐吧。”说完,简脚步有些急促的离开了这里。
一旁的费尔法克斯太太见此,对两人道:“今天下午简就有些反常,应该是没休息好生病了,我去看看她,先生。”
罗切斯特先生颔首,费尔法克斯太太就追了上去。
来到简的房间,费尔法克斯太太见简站在窗前,有些反常,就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爱小姐?”
简回过头来,对费尔法克斯太太道:“今天,我好像听见阁楼那里传来了动静?”
费尔法克斯太太有些慌乱的骂道:“肯定是格蕾丝又在发酒疯了,她总是这样,我得去说说她。”说着,年迈的费尔法克斯太太就迈着慌乱的步伐,走向了三楼的方向。
简看向她离去的背影,心越发的沉了下去。
果然,一切的秘密都在三楼之上。
简紧紧闭上眼眸,抱着头蹲了下去,想要缓解自己的痛苦。又想到夏洛特信中说她很快就会到来,简快要崩溃的精神才能够维持一些些理智。
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下去的,在看到朝桑菲尔德庄园驶来的马车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夏洛特不等马车停稳,就自己打开了车门,在宾利着急的惊呼声中跳下了马车,她一只手捏紧裙摆,一只手朝简张开。
简扑向夏洛特,抱住对方痛苦的哭泣起来,这是她得知真相后,第一次落泪。
夏洛特紧紧的抱住对方,因为从小营养不良,简的身躯比夏洛特单薄许多,当夏洛特的身影牢牢的将简笼罩住后,简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像个孩子似的在夏洛特的怀里发泄情绪。
这一幕让一旁陪着简的罗切斯特先生有些错愕,不知道简的情绪为什么会这么大。
此刻,达西与宾利也下了马车,他们神情严肃,走向前来。
达西作为地位更高的绅士,就代表众人向罗切斯特先生介绍了一番。
得知达西是一位庄园主,罗切斯特先生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对两人道:“很高兴你们来到桑菲尔德庄园,我是这里的主人爱德华·罗切斯特。”
“菲茨威廉·达西。”
“查尔斯·宾利。”
宾利露出个笑来,看向罗切斯特先生,对他道:“不知道,罗切斯特先生是否认识梅森先生?我是来这附近购买土地的,梅森先生得知后将你的地址告诉了我,说你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先生,定然愿意为我提供一些帮助。不知你是否愿意留我们暂住一夜,真是太感谢你了,罗切斯特先生。”宾利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机会,一口气将路上己经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并仔细观察对方的每一个神情变化。
在听见“梅森”后,罗切斯特的面色瞬间黯淡了下去,看向还在夏洛特怀里哭泣的简,明白了什么,眼神有些悲伤与痛苦,哑着嗓子道:“请、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