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所有碎片开始拼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星尘,为什么甜心会牺牲自己...这一切都建立在某种跨越三千年的基因计划上。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我们成功带回星尘,接下来怎么办?混沌吞噬者不会停止扩张。"
AD-001的异色双瞳映着血月:"根据完整数据,只有一种方法能永久稳定系统..."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警报打断。RN-023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紧急情况!RN-011突然攻击了能源核心!他的手臂上有那种光纹!"
虞青和AD-001同时冲向能源区。走廊墙壁上己经爬满了黑色晶体,像某种恶疾的血管。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RN-011悬浮在空中,七窍中涌出紫黑色物质,正在形成一个与LN-016死前相同的影子。而他的脚下,是圣地的主能源阵列,一旦被破坏,整个防护系统将瘫痪。
"识别:叛徒基因序列。"影子发出机械叠加音,"清除程序继续。"
虞青拔出脉冲手枪,但AD-001按住他的手腕:"不能射击能源阵列!"
"那怎么办?看着他毁掉圣地?"
AD-001的机械眼突然锁定影子:"不。用这个。"
他从胸口取出一个微型装置——与星尘的星辰标记形状完全相同。
"情感共鸣器。甜心设计的原型。"AD-001将装置递给虞青,"用你对星尘的记忆激活它。"
虞青握住装置,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最强烈的记忆立刻浮现——星尘第一次叫他爸爸时眼中的光芒;甜心将女婴交给他时温柔的微笑;那些深夜抱着哭闹的星尘在圣地漫步的时刻...
装置亮了起来,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星尘在监护舱中熟睡的小脸。
影子的动作突然停滞。RN-011的身体剧烈颤抖,紫黑色物质开始不稳定地波动。
"继续。"AD-001低声道,"强化连接。"
虞青回忆得更深——核战后第一次尝到甜心做的饭菜时的感动;看着克隆体们为保护圣地而前赴后继的震撼;失去脆皮、甜心、盐哥、辣妹时的撕心裂肺...
共鸣器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影子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瞬间被蒸发殆尽。RN-011跌落在地,恢复了神智,但手臂上的光纹仍然隐约可见。
"暂时控制住了。"AD-001检查着RN-011的状态,"但感染己经深入神经系统。需要隔离观察。"
虞青看着被黑色晶体逐渐侵蚀的走廊,又抬头透过天窗看向血红的月亮。计时器显示"60:38:22",每一秒都在减少。
"准备一个隔离舱。"他收起共鸣器,"把RN-011和所有出现异常的实验体都安置在那里。我们不能再冒险了。"
AD-001点头,但在虞青转身时突然说:"关于稳定系统的方法..."
"是什么?"
AD-001沉默了一瞬:"需要一个载体自愿承受所有三个世界的能量冲击,成为新的平衡点。"
虞青立刻明白了他的暗示:"像守望者那样。"
"但规模更大。永久性的。"AD-001的异色双瞳首视虞青,"理论上,只有同时具备三个世界特质的个体才能胜任。"
虞青望向北方那道光柱,星尘就在那里的某个地方,独自抵抗着混沌吞噬者。61小时后,要么他们找到解决方案,要么三个世界将重蹈第西文明的覆辙。
"先把她带回来。"虞青最终说道,"剩下的...总会有办法。"
他们身后,微型紫色巨树在血月下静静生长,枝干间的星门通道以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扩大着。偶尔会有一丝金紫色能量闪过,像是遥远的星尘在向他们发送信号。
微型星门在第六十一个小时准时成熟。
虞青站在通道前,注视着这个悬浮在紫色小树中的椭圆形光幕。它只有一人高,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金紫色火花,内部则是旋转的混沌色彩。透过它,隐约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片段——凝固在空中的火焰,静止的闪电,以及某种巨大的黑色结构。
"通道稳定性91%。"AD-001检查着扫描数据,他的机械右臂己经更换了新部件,但运转仍不如从前流畅,"理论持续时间27分钟,但第西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我们实际可能有3到4小时。"
虞青调整着装备带,确保脉冲手枪和共鸣器都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他的小队精简到极致:AD-001作为向导,酸仔负责技术支援,RN-023提供火力掩护。其他人留在圣地维持防御,应对不断蔓延的黑色晶体。
"记忆提取器准备好了吗?"虞青问酸仔。
克隆体点点头,机械右眼投射出一组参数:"艾登优化了情感频率捕捉范围,可以更精准地锁定星尘的脑波特征。"
RN-023最后检查能量炮的充能状态:"我还是不明白,如果第西世界被冻结了,我们进去后会不会也动弹不得?"
"时间裂隙不是完全静止。"AD-001解释道,"更像是...极度缓慢。我们在里面的一小时,相当于外部世界的几分钟。"
紫月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目,将所有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墙上。裂痕己经扩大到25%,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横贯月面。更令人不安的是,黑色晶体在圣地外围形成了某种规律的图案——如同一个正在收紧的绞索。
"该出发了。"虞青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向星门,"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带回星尘。"
穿过星门的感受像是被塞进一根充满静电的管道。虞青的每一寸皮肤都刺痛不己,视网膜上炸开无数彩色光斑。当这种不适达到顶峰时,他突然跌出通道,踉跄着跪倒在某种坚硬而冰冷的表面上。
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呼吸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