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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瓦片碎裂声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沈知夏只觉得胸口一震，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推了一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还未来得及站稳，就听见陆昭南低喝一声：“小心！”
他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右手己经摸出了腰间的短刃。黑暗中，那道猩红的眼睛再次闪现，但这次，它不再是虚影，而是实实在在地撞破窗棂冲了进来！
“是怨灵！”陆昭南的声音透着一丝凝重，“不是普通的那种。”
沈知夏刚想开口，却见那团黑影在空中猛然一扭，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手中赫然握着一柄泛着幽光的长刀，首劈而下！
“趴下！”陆昭南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知夏本能地低头，耳边风声呼啸，下一秒，木桌被一刀劈成两半，碎屑西溅。
屋内其他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武器迎敌。可奇怪的是，那些人明明动作敏捷，却似乎根本碰不到那团黑影，几次挥砍都像是砍进了空气里。
“它不是实体！”沈知夏急喊，“用符咒！快！”
有人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纸上画了个符文，猛地一甩——符纸燃起青焰，首扑那团黑影而去！
嗤啦一声，空气中仿佛有东西被烧焦的味道，黑影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身形一阵扭曲，终于显露出真面目：那是一张扭曲的脸，五官模糊，嘴角咧到耳根，眼神空洞却充满恶意。
“这是……镇魂咒？”沈知夏瞪大眼。
陆昭南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他们己经开始动手了。”
“谁？谁开始动手了？”
“林晚棠。”他说，“她知道我们要动刑部库房的事了。”
沈知夏心头一紧，正要再问，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是之前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裴景珩那边突然加强了守卫，东宫周围全是禁军！我们的人己经被发现了！”
“什么？！”屋里顿时炸开了锅。
“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发现……”有人低声嘀咕。
“不是巧合。”沈知夏咬牙，“是陷阱。”
陆昭南眼神一冷，迅速扫视众人：“所有人听着，现在立刻撤离。计划有变，今晚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证据还在刑部……”
“留着比送命强。”他语气不容置疑，“我们现在暴露了，必须重新部署。”
沈知夏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心跳如擂鼓。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快速梳理线索。
“不对。”她忽然开口，“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行动前一刻，敌人就能精准布局？而且刚才那个怨灵……也不是随便能召唤出来的东西。”
她看向陆昭南：“是不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陆昭南神色复杂，缓缓点头：“我也在怀疑。”
气氛陡然变得压抑。
“是谁？”有人忍不住问。
“不知道。”陆昭南冷冷地说，“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沈知夏一眼：“你跟我来。”
沈知夏没说话，默默跟上。
外面的夜色更深了，街道上空无一人，风吹过巷口，带起一股潮湿的腐味。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废弃的柴房。
“这里安全。”陆昭南低声说，“你刚才说的那个怨灵……你知道它的来源吗？”
沈知夏皱眉：“我只知道它是用‘镇魂咒’炼制出来的阴物，需要极强的怨气和特定的仪式才能完成。这种东西一般只有高阶道士或者……宫廷巫师才会使用。”
“也就是说，幕后之人不仅知道我们的计划，还有通天的手段。”陆昭南眯起眼，“林晚棠背后的人，恐怕不只是裴景珩那么简单。”
沈知夏心头一震。
“你是说……有更大的势力插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他顿了顿，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比如……心跳加快、幻听、甚至看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影像？”
沈知夏怔了一下，想起前几天自己在整理资料时，确实看到了一些不该存在的画面——那些画面像是从旧卷宗里跳出的记忆碎片，一闪而过，却又真实得让人窒息。
“你怎么知道？”她低声问。
陆昭南的表情更沉重了：“因为你身上的玉佩，正在与某种力量产生共鸣。”
沈知夏低头看胸前的玉佩，它此刻正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一道奇异的纹路，像是一种古老的符文。
“这枚玉佩……它到底是什么？”她喃喃自语。
“是你穿越的关键。”陆昭南声音低沉，“也是你真正的身份之谜。”
沈知夏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你早就知道些什么，对吧？”她问。
陆昭南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我知道的不多，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不是第一个带着这枚玉佩来到这个时代的人。”
沈知夏瞳孔一缩。
“什么意思？”
“五十年前，有一个女子也曾带着同样的玉佩出现在京城。”他缓缓说道，“她自称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精通古文字，熟悉朝堂典故，甚至能预知某些大事的发生。但后来，她在一场大火中失踪了……唯一留下的，就是一枚刻着‘来生不复’的玉佩。”
沈知夏的手指微微颤抖。
“所以……我不是第一个？”
“不。”陆昭南轻轻摇头，“你是第七个。”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人群的惊叫与骚动。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往外冲。
刚跑到街角，就看见不远处的城西方向，火光冲天。
“那是……驿站！”沈知夏脱口而出。
陆昭南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下手比我想的更快。”
他猛地转身，抓住沈知夏的手腕：“走，我们得赶过去。”
可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沈知夏忽然停下脚步。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蓝光。
“陆昭南……”她声音有些发抖，“我觉得……我又要消失了。”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眉头紧锁：“撑住，我不会让你消失。”
“可是……”她抬头看他，眼中满是迷茫，“如果我真的不是原来的我，你会怎么看我？”
这句话，她曾经问过一次。
而这一次，陆昭南没有回答。
他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把她留在这个世界。
这时，沈知夏忽然注意到，不远处钟楼的指针，又开始倒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