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望着远方那颗闪烁不定的星辰,指尖不自觉地着掌心温润的玉佩。阳光落在她的肩头,仿佛将一切阴霾都驱散了,可她心底那根弦始终绷着。
陆昭南站在她身旁,察觉到她的异样,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她收回视线,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天际,沉默片刻后道:“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熟悉的街巷,回到他们如今安身的小院。自从两界恢复平衡后,大胤朝的百姓生活渐渐回归正轨,街头巷尾又多了烟火气息。然而,随着秩序重建,一些琐碎的问题也逐渐浮现出来。
最先找上门的是住在东边的王婆婆。
“沈姑娘,你得给我评评理!”王婆婆一进门就气呼呼地说,“我家那口子才走几年,刘家那小子就敢打我家院子的主意!”
沈知夏连忙请她坐下,端上一杯热茶,“您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发大水,刘家的墙塌了半边,硬说是被我家的老树压倒的。我那树可是种了几十年的老梨树,哪会无缘无故倒?分明是他家自己年久失修!”王婆婆越说越激动。
陆昭南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开口问:“刘家有没有证据?”
“他说是亲眼看见树枝砸下来的。”王婆婆撇嘴,“可那天风雨那么大,谁看得清?”
沈知夏沉思片刻,起身道:“我去看看。”
他们跟着王婆婆来到两家相邻的院子,果然看到一棵高大的梨树斜靠在刘家倒塌的墙上。墙角还残留着泥土和断裂的枝干。
沈知夏绕着树转了一圈,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地面痕迹。她发现树根处的泥土有些松动,但并非完全断裂,而是被人刻意挖过。
“这树不是自然倒下的。”她低声对陆昭南说。
“有人故意推倒它。”陆昭南眯起眼,环顾西周,“而且手法很熟练,应该是熟悉木工的人所为。”
他们没有声张,回了小院后便开始调查附近最近有谁雇过匠人修缮房屋。
没过多久,果然查出是林晚棠旧部中的一名逃亡者——曾做过多年木匠的李三,在事发前几天悄悄潜入城中,并与刘家有过接触。
沈知夏立刻带着陆昭南去找刘家人对质。
面对证据,刘家终于承认是受人唆使,想借机讹诈王婆婆,将老梨树砍掉,占一小块土地。
事情最终得以平息,王婆婆感激不尽,连连道谢。然而,沈知夏却更加警惕了。
“这些看似普通的邻里纠纷,背后都有人在操控。”她坐在院子里,语气凝重。
陆昭南点头,“林晚棠虽己伏法,但她残余的势力并未彻底清除。他们在暗处伺机而动,想扰乱民心。”
“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沈知夏握紧玉佩,“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更留心这些小事。”
几天后,镇上的资源分配问题也开始浮出水面。
原本由官府统一调配的粮食、布匹等物资,忽然出现了部分村庄迟迟未收到的情况。百姓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怀疑是贪腐所致。
沈知夏和陆昭南主动前往镇衙了解情况。
负责分派的官员愁眉苦脸地接待他们:“我们也查过账目,每一批物资都记录在案,可就是不知为何,有些地方迟迟收不到。”
“你们派人去核实过吗?”沈知夏问。
“去过几次,但每次都说东西己经送到。”官员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百姓怕是要闹起来了。”
沈知夏和陆昭南决定亲自走一趟。
他们走访了几处偏远村落,果然发现一些村子里根本没有收到应有的物资,甚至连最基本的种子都没有下发。
村民们苦不堪言,只能靠自家积蓄度日。
“这绝不是单纯的失误。”沈知夏看着空荡荡的粮仓,眉头紧锁。
陆昭南则注意到一个细节——运送物资的路线图上,有一条路经过一座废弃的驿站,而那里正是过去裴景珩私设据点的地方。
“有人在中途截留了物资。”陆昭南语气冷了下来。
他们连夜赶往那座废弃驿站,果然发现了藏匿其中的部分粮食和布匹,还有几名伪装成商贩的可疑人员。
一番交手后,这些人被制服。审讯之下,果然供出他们是受一名曾在裴景珩手下任职的幕僚指使,专门负责扰乱民生,制造混乱。
消息传回镇衙后,引起轩然大波。官府迅速介入,追回了大部分物资,并重新安排了发放计划。
但沈知夏心里清楚,这只是冰山一角。
“他们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她在夜里对陆昭南说,“如果连这些小事都无法解决,百姓就会失去信任。而一旦民心动摇,那些隐藏的敌人就有机会卷土重来。”
陆昭南握住她的手,“那就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仅要守护这片天地,更要守护这里的百姓。”
他们的生活从此变得忙碌起来。
沈知夏利用自己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协助镇衙优化资源分配流程,设立监督机制;陆昭南则凭借自身威望,组织村民巡逻,防止有人趁乱作祟。
日子一天天过去,镇上的秩序逐渐恢复,百姓的生活也趋于稳定。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步入正轨时,一件意外的事打破了平静。
那天清晨,沈知夏刚推开院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她走出门外,只见几个村民围着一辆翻倒的马车,车上装满了新米,此刻正撒了一地。
“这是今早刚从官仓运出来的,准备送去西村的。”一个押送的差役满脸焦急,“不知道是谁把车轴弄断了,还好没人受伤。”
沈知夏蹲下查看车轮,果然发现轴心被人为锯过,只留下一点点连接,稍一用力便彻底断裂。
她抬头看向周围人群,忽然注意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男子,眼神闪躲,动作敏捷。
她立刻追了上去。
陆昭南见状,也跟了出去。
两人一路追踪,最终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拦住了那人。
“你是谁?”沈知夏逼问道。
男子咬牙不语,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首刺而来。
陆昭南出手更快,一脚踢飞匕首,随即制住他的手腕。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沈知夏冷冷地看着他。
男子挣扎了一下,终于低头,“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让镇上乱起来,这样我才好混进官仓……”
“你想偷粮食?”陆昭南皱眉。
“不是偷,是拿回来!”男子怒吼,“我爹娘饿死了,我妹妹也在病中。官仓里明明有粮食,可为什么偏偏不给我们这些穷苦人?”
沈知夏怔了一下。
她看着男子通红的眼睛,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赵二狗。”
“你的事,我会想办法。”她说,“但用这种手段,只会让更多人受害。”
男子愣住了。
沈知夏转身对陆昭南说:“这件事,得从源头解决。”
他们回到镇衙,找到那位官员,提出建议:设立临时救济点,优先照顾孤寡老人与贫困家庭,并加强监察,确保物资真正落到需要的人手中。
官员深感惭愧,立刻采纳了建议。
几天后,救济点设立,赵二狗也被安排去做杂活,换一口饭吃。
镇上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但沈知夏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夜晚,她独自站在院中,仰望天空。
那颗曾经闪烁的星辰,依旧挂在天边,似乎从未移动过。
她轻轻摸着手中的玉佩,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这场较量,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