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楼内,鎏金香炉氤氲着玉兰花香,傅月靠在雕花贵妃椅上,目光从二楼扫过台下踊跃竞价的商贾。她头上戴着幂篱?身着一袭月白色暗纹云锦裙,腰间缀着的和田玉坠随着动作轻晃,看似慵懒闲适,实则将全场动静尽收眼底。
“咚——”
青铜镇纸重重砸在檀木长桌上,震得满桌茶盏叮咚作响。人群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承恩侯府世子吴齐一袭绛紫色锦袍,腰间玉带歪斜,带着十余名侍卫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他额角青筋暴起,指着二楼的傅月怒吼:“无忧君!你个藏头藏尾的!给本世子滚出来!”
傅月垂眸轻笑,指尖轻抚过杯壁,声音清冷如碎玉:“把人赶出去。”话音未落,楼内突然涌出数十名黑衣劲装的护卫,动作利落地将吴齐等人团团围住。
“世子爷,这是无忧商会的场子,还请自重。”满月楼掌柜谨心,手持算盘,皮笑肉不笑地拦在吴齐身前。
“自重?”吴齐一把掀翻身旁的茶桌,瓷器碎裂声中,他抽出腰间佩剑首指掌柜咽喉,“你们断我吴家财路,今日我便要这藏头藏尾的无忧君血债血偿!”剑尖尚未触及掌柜衣角,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竟是傅月身边的贴身侍卫阿燕。只见他手腕翻转,吴齐握剑的手腕瞬间被卸了力,长剑“当啷”坠地。
吴齐的侍卫们见状蜂拥而上,却在眨眼间被黑衣护卫们制住。拳脚交杂声中,傅月慢条斯理地饮尽杯中茶,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全场:“即日起,凡与承恩侯府有生意往来者,皆逐出无忧商会。”她放下茶盏,起身走到栏杆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本君的商会,容不得与西北叛党勾结之人。”
这话如同一颗惊雷炸响,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吴齐脸色骤变,指着傅月的手都在颤抖:“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不久自见分晓。”傅月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黑衣护卫们便将吴齐等人拖了出去。经此一闹,原本喧闹的招商会陷入短暂的寂静,旋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傅月望着台下或震惊或敬畏的眼神,心中了然——这一局,她彻底斩断了承恩侯府在商界的爪牙。
然而,这场风波远未平息。三日后的深夜,傅月在回王府的马车上突然遭到伏击。数十名蒙面杀手从暗处窜出,刀剑寒光映得夜色森冷。阿燕等人拼死护主,傅月在混乱中挥剑抵挡,却冷不防被一名杀手的匕首划伤手臂,温热的鲜血浸透了衣袖。
当凌王接到消息时,正坐在墨羽阁内翻阅西北势力的情报。他捏着密信的指节泛白,眼中杀意翻涌:“备马,去皇宫。”马蹄声划破寂静的夜空,他连夜入宫,将收集己久的承恩侯府通敌证据呈给皇帝。
第二日清晨,圣旨如雷霆般落下。皇帝勃然大怒,褫夺承恩侯世袭罔替的爵位,削去一切荣誉,命其全家即刻发配古原县。消息传开时,傅月正倚在冷竹院的软榻上,春桃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
“小姐,承恩侯府倒台了。”春桃语气中难掩兴奋。
傅月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手臂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她知道,这不过是开始。凌王此举看似是为她出气,实则何尝不是在铲除政敌?想到昨夜那个在宫门前匆匆而过的玄色身影,她的眼神微微一暗。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脚步声。凌王一身青绿色常服,手中拿着一瓶金疮药和芙蓉膏药,神色淡然地走了进来:“听说王妃受伤了?”他将药盒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傅月缠着纱布的手臂,“本王的王妃,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傅月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王爷这是在护短?”
凌王轻笑一声,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毕竟,你我还有和约在身。”他首起身,眼中笑意未达眼底,“好好养伤,京城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夜色再次降临,冷竹院内静谧无声。傅月抚过床头的和约,指尖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