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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坍塌的烟尘尚未散尽，沈烨的皮鞋底己碾过碎瓦间的青铜渣。
他弯腰拾起半片族徽，暗红锈迹在掌心洇开血色，"这枚弩箭是柳家兵器坊的工艺，但族徽上的睚眦少了两根獠牙。"
"监控录像调出来了！"
警员小王抱着笔记本冲过来，屏幕里柳文彦被押解时故意蹭过廊柱，袖口在雕花雀替上停留了五秒，"放大这里——他在取暗格里藏的弩机！"
三叔公柳世昌的犀角杖突然横扫，将想要凑近看的柳玥拦在三步之外："皓儿，去请老周师傅带《匠作录》过来。光绪二十三年重修罗汉床时，兵器坊的掌案师傅姓陈。"
柳珏的高跟鞋踩过青砖裂缝，米色风衣下摆沾着泥浆。
她接过助理林晓雯递来的平板，调出族谱投影："陈怀瑾的曾祖父陈炳坤，民国六年入赘柳家兵器坊，改姓柳炳坤。"
"所以这支改良弩机......"
张铎警官蹲下身查看尸体，"是陈家祖传的手艺？"
"不止。"
沈烨用镊子夹起弩箭尾部的铜环，"看这饕餮纹的鎏金工艺，和上个月陈氏集团慈善拍卖会上那对北宋耳杯一模一样。"
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众人转头看见五叔公家的柳文栋打翻了茶盏。
这个分管药材种植的敦实汉子满脸涨红："我...我就是手滑......"
"文栋叔最近常去临江茶楼吧？"
沈烨突然翻开手机相册，"陈氏制药的采购经理王振海，好像特别爱请您喝二十年陈的普洱？"
柳珏适时递上检测报告："这是从文栋叔办公室取样的茶叶渣，里面掺了能诱发帕金森症状的夹竹桃碱。"
"胡说！"
柳文栋的夫人赵美玲突然尖叫着扑来，"我们家文栋最老实......"
沈烨侧身避开她的指甲，袖中滑落的银针精准刺入妇人合谷穴。
赵美玲僵在原地时，他拾起从她珍珠项链里掉出的微型存储器："张警官，这里面应该存着柳家三十七个药材基地的坐标图。"
"畜生！"
柳世昌的犀角杖重重砸在柳文栋背上，"你爹临终前怎么嘱咐你的？柳家祖训都喂狗了吗？"
祠堂废墟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众人转头看见青铜鼎正在缓缓下沉。
沈烨的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提示：【检测到二十八宿镇煞阵残片，自动匹配天璇星位——柳氏宗祠牌位龛】
"钟伯！"
沈烨突然高喊，"初七那日打扫祠堂，供桌下的青砖是不是换过？"
老管家佝偻着背上前："是文彦少爷说要做防潮处理，特意从闽南运来的水磨砖......"
沈烨己经蹲下身撬开砖缝，黑色粉末簌簌落下。
法医秦雪立即戴上防毒面具取样："是掺了硫磺的硝石粉，遇水汽会产生慢性毒雾。"
"这就对了。"
沈烨转向面如死灰的柳玥，"上个月你提议在祠堂装加湿器，说是要保护祖传字画？"
柳皓突然举起手机："我在陈氏制药的实验室拍到过类似配方，他们管这个叫'云雾散'。"
暴雨过后的阳光斜照在老爷子脸上，他着蟠龙杖暗格里的私章："烨小子，去把西厢房第三进院的老槐树挖开。"
三个壮汉轮番挥锹两刻钟后，树根下露出个布满青苔的陶瓮。
沈烨戴着手套取出油纸包，展开竟是光绪年的地契原件。
"这才是真正的祖宅地契。"
老爷子颤抖着指向抵押文件，"那个假货的印章，是用我七年前中风时留在康复中心的指纹复刻的。"
柳珏突然想起什么："当年负责爷爷复健的医师，后来跳槽到陈氏私立医院当副院长了。"
"查！"
张铎警官立刻拨通电话，"小刘带人去陈氏医院，重点搜查副院长办公室......"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沈烨的系统预警骤然响起，他猛地扑倒柳珏滚向廊柱后方。
子弹击碎窗棂的瞬间，十七名特警己呈战术队形散开。
"是改装过的防弹车！"
李警官躲在石狮后换弹夹，"车牌被泥浆糊住了！"
沈烨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副驾驶窗缝里伸出的弩箭闪着幽蓝光泽，与柳文彦后心那支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