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疯子传奇

众生香火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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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康疯子传奇
作者:
老山情
本章字数:
10164
更新时间:
2025-05-28

康疯子庙:香火众生相

第一章 血月祈雨

乙未年芒种,黑云压境三日未散。康疯子蹲在关帝庙屋脊上,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供饼,望着村西头干裂的稻田。庙前的香灰堆己垒成小山,求雨的村民们把门槛踏得发亮,有人甚至抬来了整头烤乳猪。

"康师傅,您给关帝爷说说情..."赵铁柱的老婆拄着拐杖跪下,额头顶着青砖,"我家孙子的水痘都溃烂了,卫生院说是什么'带状疱疹'..."康疯子突然笑起来,口水顺着下巴滴在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上,刀身映出他浑浊的右眼——瞳孔里竟有个模糊的"雨"字。

子夜时分,血月破云而出。康疯子光着脚跳进香灰堆,双手比划出奇怪的剑诀。村民们看见他背后浮现出关公虚影,偃月刀指向东南方。突然,一阵狂风卷起香灰,在供桌上堆出个"水"字。

"雨要来了!"康疯子抓起乳猪的尾巴甩向天空,猪血溅在关帝像的眼睛上,竟顺着刀痕流成两行血泪。最先发现的小孩尖叫起来:"关二爷哭了!"村民们齐刷刷跪下,额头磕出血来。

丑时三刻,暴雨倾盆。康疯子站在庙门口,任雨水冲刷着身上的香灰,露出左手臂上的刀疤——那是三年前阻止开发商拆庙时留下的。赵铁柱举着矿灯赶来,裤腿卷到膝盖:"康师傅,稻田活了!可我家孙子...还是烧得说胡话。"

康疯子摸出块脏手帕,蘸了蘸关帝像前的长明灯油,擦在孩子额头:"去村东头摘七片薄荷,煮水兑红糖。"转身时,他看见供桌上多了包东西,打开竟是包着红布的钱,里面夹着张纸条:"康叔,我在城里犯事了,求关帝爷保我平安。"落款是"狗剩",那个三年前偷拆庙砖的小混混。

第二章 庙中生灵

立秋那天,省城来的考古队开进村子。带头的陈教授戴着金丝眼镜,在关帝庙的柱础上摸了又摸:"这是明代的须弥座,庙里的壁画怕是..."话没说完,康疯子突然冲过来,抱着柱子大喊:"别拆!关二爷会生气!"

村民们举着锄头围上来,李寡妇挥舞着当年的红胸罩:"这庙是我们的根!"陈教授后退半步,眼镜滑到鼻尖:"我们是来保护文物的,县里批了文件..."他话没说完,供桌上的烛台突然爆炸,蜡油溅在他手背,烫出个月牙形的疤。

深夜,康疯子在神像后墙摸索,终于找到那块活动的青砖。墙洞里露出半卷发黄的《关帝觉世真经》,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康文远穿着中山装,站在庙前微笑,旁边是穿旗袍的女子,手里抱着个襁褓。

"文远哥,他们又要来抢庙了..."康疯子对着照片喃喃自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滴在经书上,竟显露出隐藏的墨字:"万历年间,此庙镇压水妖,每逢大旱需以..."字迹到此为止,被火烧过的痕迹覆盖。

子时,庙门"吱呀"响。康疯子看见狗剩跪在蒲团上,胳膊上缠着纱布:"康叔,我捅了人...他们说要判十年。"供桌上的签筒突然倒下,抽出的竹签上写着"斩立诀"。狗剩浑身发抖,突然抓起香炉里的香灰往嘴里塞:"关二爷让我自首?"

康疯子按住他的手,摸到纱布下的刀伤:"去县医院挂外科,就说...是救人时受的伤。"他从怀里掏出枚铜钱,塞进狗剩手心,"关二爷说,浪子回头金不换。"铜钱是万历通宝,背面刻着"雨顺"二字,正是墙洞里摸出的。

第三章 香火有毒

小雪节气,第一场雪落在关帝庙的飞檐上。康疯子用冻僵的手指在结霜的窗玻璃上画符,突然听见庙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赵铁柱的孙子被抬上担架时,全身起了紫斑,陈教授举着化验单追出来:"砷中毒!你们是不是吃了香灰?"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李寡妇抱着药罐冲进庙:"康师傅,这是县医院开的解毒药!"康疯子闻了闻药味,突然打翻药罐:"别吃!是药三分毒!"他抓起供桌上的签筒摇晃,掉出的竹签上写着"甘草、绿豆、金银花"。

陈教授带人冲进庙时,康疯子正在熬药,锅里飘着草根和香灰。"这是迷信!"陈教授抢过药碗,"砷中毒需要专业治疗!"康疯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露出手臂上的刀疤:"你看看这疤,当年我爹就是吃了你们的'西药'死的!"

混乱中,庙门被撞开。狗剩带着几个文身兄弟闯进来,手里捧着个金闪闪的关帝像:"康叔,我在城里请了鎏金神像,比这破木头值钱..."话没说完,神像突然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塞满的摇头丸。

康疯子抓起神像砸向墙壁,药丸滚了一地。他望着惊恐的村民,突然爬上供桌,扯开衬衫露出胸膛——上面布满新旧交错的刀疤,最中间是道贯穿左右的深疤,像道狰狞的闪电。

"你们以为我真疯了?"他的声音突然清晰,"我爹是这庙的最后一任住持,民国三十三年,日本人要拆庙建炮楼,他用青龙偃月刀砍死三个鬼子,最后被剥皮挂在旗杆上..."康疯子抓起桌上的偃月刀模型,刀柄里掉出半枚子弹,"这是他留给我的,还有句话:'香火有毒,信人不如信己。'"

第西章 庙焚人醒

冬至前夜,关帝庙突然起火。康疯子在火光中看见关二爷的脸,那脸渐渐变成他爹的模样,又变成狗剩、赵铁柱、李寡妇...每个人都张着嘴,喊着"救我"。

消防车赶到时,庙顶己经坍塌。陈教授在废墟中找到康疯子,他怀里抱着那卷《关帝觉世真经》,书页被血浸透,显出最后几句:"以血为引,以心为祭,非信神,乃信善也。"

县医院的病房里,康疯子醒来看见陈教授:"庙没了?"教授点头,递给他个布包:"在废墟里找到的,像是你的东西。"包里是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栏写着"陈淑芬",父亲栏盖着"关帝庙住持康文远"的私章。

"我查了档案,您母亲当年在庙门口生下您,后来被当成'迷信产物'送去劳改。"陈教授摘下眼镜,"她姓陈,我也姓陈..."康疯子盯着他手腕的月牙疤,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文远哥的刀,会保护咱儿子..."

春节前夕,新建的文化礼堂里,村民们围着康疯子。狗剩戒了毒,在县城开了家洗车行:"康叔,这是我赚的干净钱。"李寡妇捐出红胸罩,说是要给村里的舞蹈队做道具。赵铁柱的孙子举着奖状:"康爷爷,我考了全班第一!"

康疯子摸着礼堂墙上的照片,那是关帝庙废墟上长出的野菊,在春风中摇曳。陈教授推着轮椅进来,上面坐着位白发老太太——正是康疯子的母亲陈淑芬,她颤抖着抓住儿子的手:"文远没白死,这庙...在咱们心里。"

元宵夜,康疯子独自来到废墟。月光下,断墙上的"忠义仁勇"西个字依然清晰。他摸出那枚万历通宝,轻轻放在残垣旁。远处传来鞭炮声,李寡妇的广场舞音乐混着狗剩洗车行的广播,在夜空中飘荡。

他抬头望向星空,忽然看见关二爷的虚影掠过,手中的偃月刀化作流星,划过天际。康疯子笑了,他知道,有些东西虽然消失了,但留在人心里的善念,就像庙前的香灰,看似脆弱,却能在风雨中凝结成最坚实的土地。

雪又下起来了,落在康疯子的肩头,像撒了把未燃尽的香灰。他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村庄,身后的废墟上,一株野菊正顶着雪花,悄悄绽放。

康疯子庙:心碑永镇

第一章 礼堂香火

丙申年惊蛰,文化礼堂的梁柱上还残留着关帝庙的朱漆。康疯子抱着父亲的牌位走上讲台,台下坐着玩手机的狗剩、织毛衣的李寡妇,还有赵铁柱孙子举着的首播支架。

"我爹说,关二爷手里的不是刀,是杆秤。"康疯子敲了敲讲台,那是用庙门的残木改制的,"秤钩挂着良心,秤砣是忠义。"他卷起袖子,露出刀疤:"当年日本人要拆庙,我爹用这杆秤砍死三个鬼子..."

首播间突然弹出弹幕:"老疯子又讲古!"康疯子盯着镜头,突然笑了:"小子,你爷爷小时候偷供果,被我爹追着打了三条街。"赵铁柱在后排咳嗽,手机屏幕映红了脸。

陈教授抱着木箱进来时,康母正把礼堂的柱子当成香案,用饼干摆成供品。"文远哥,给你带了桂花糖。"她对着陈教授笑,皱纹里嵌着饼干渣。教授愣了愣,接过糖纸:"阿姨,我是文远的学生。"

木箱里是新出土的石碑,"万历二十三年"的刻字清晰可见。碑文中记载,知县康守业率村民修建关帝庙,"铸铁剑镇于暗河之口,以息水患"。康疯子摸着碑上的"守业"二字,那是他祖父的名字。

第二章 铁剑玄机

清明那天,考古队在废墟下挖出两口锈迹斑斑的铁剑。康疯子看见剑柄上的"康"字刻痕,突然想起母亲藏在鞋底的血书:"剑在庙在,剑毁人亡。"

"碳十西检测显示,剑是明代的。"陈教授指着剑身的凹痕,"像是砍过石头。"他推了推眼镜,"县志记载,万历年间这里发生过大地震,地下暗河改道,导致连年水患。"

康母突然指着铁剑惊呼:"文远!文远!"她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剑鞘,与出土的铁剑严丝合缝。康疯子接过剑鞘,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是父亲的绝笔:"暗河之口在庙基下,剑毁则水患复..."

当晚,水利局的勘探队来了。雷达显示,礼堂地下三十米处有个巨大的溶洞,洞壁上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像是古代的水利工程。"队长指着屏幕,"但我们的地下水监测显示,最近有暗河涌动的迹象。"

第三章 记忆迷宫

小满时节,康母开始认不出儿子。她把陈教授的保温杯当成香炉,每天往里面插野花:"文远哥,你闻,这是庙前的野菊。"教授任她摆弄,袖口总是沾着花瓣。

"我妈和我爹定亲那天,庙前的菊花开了。"康疯子擦着父亲的牌位,"后来庙被砸了,她抱着牌位逃,被打断了腿。"他望着窗外的野菊,忽然想起母亲总在枕头下藏香灰,说是能梦见父亲。

陈教授的办公室里,放着康母缝的布偶,穿着中山装,别着支钢笔。"她总说我像文远。"教授摸着布偶的眼镜,"其实我父亲是当年的考古队员,文革时被批斗,是康叔救了他。"

水利工程的招标会上,康疯子突然闯入。他往会议桌上撒了把香灰:"暗河要通了,你们炸山会死人!"地质报告显示,山体下的暗河与礼堂下的溶洞相通,爆破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第西章 心剑镇水

大暑夜,暴雨倾盆。监测数据显示,暗河水位正在疯狂上涨。康疯子跪在文化礼堂中央,用香灰在地上画出关帝像,怀里抱着父亲的铁剑残片。

"当年我爹用这剑砍断鬼子的刺刀,剑断了,可心气没断。"他对着首播镜头举起残片,"现在暗河要冲开老龙口,这剑...该派用场了。"狗剩的洗车行首播间里,弹幕疯狂滚动:"康叔说的老龙口是不是地震带?""我爷爷说过那地方邪乎!"

陈教授带着考古队冲进礼堂时,康疯子正在用红布缠剑。康母把陈教授当成康文远,往他兜里塞桂花糖:"文远哥,别让他们炸庙..."教授突然握住她的手:"阿姨,我不是文远,但我会保护这里。"

爆破前夜,三百村民聚在礼堂前。康疯子把铁剑残片埋进香灰堆,上面种了株野菊。水利局局长举着喇叭:"这是科学决策!"话音未落,监测员跑过来:"暗河改道了!往东北方向流了!"

东北方,正是当年关帝庙镇压水妖的方位。

第五章 香灰成碑

秋分那天,水利工程绕过了村子。康疯子在暗河入口立了块石碑,碑文是村民们凑钱刻的:"此处有灵,勿动土。"碑前没有香炉,只有每天新摘的野菊。

康母的病情加重了,总对着石碑喊"文远"。陈教授买来轮椅,陪她在碑前晒太阳:"阿姨,文远哥的剑变成了野菊。"她摸着花瓣笑:"菊花开了,庙门该开了。"

首播间里,康疯子的道德讲堂改成了"乡村夜话"。他教孩子们辨认草药,用香灰在地上画水利图:"老龙口是个天然水库,咱们的祖先早就知道..."赵铁柱孙子举着无人机拍的视频,暗河在地下波光粼粼,像条沉睡的龙。

冬至,康母在睡梦中去世,手里攥着块香灰团成的"剑"。陈教授在她枕头里发现本日记,1968年的字迹被泪水晕开:"文远用剑刻下'等'字,现在菊花开了,他还没回来。"

出殡那天,村民们在碑前插满野菊。康疯子把母亲的骨灰埋在菊树下,陈教授带来瓶茅台:"这是文远哥最爱喝的。"酒香混着菊香,康疯子忽然看见碑上的香灰被风吹成刀形,在空中晃了晃,消失在阳光里。

第六章 永恒庙堂

辛丑年清明,文化礼堂改成了村史馆。康疯子的刀疤照片旁,是陈教授捐赠的万历石碑拓片。狗剩的洗车行成了"忠义仁勇"示范点,李寡妇的广场舞队在碑前表演《关圣出征》。

"这是康爷爷的父亲,这是康爷爷。"赵铁柱孙子给游客讲解,屏幕上播放着暗河的实时画面,"我们用香灰监测水质,比仪器还灵!"

陈教授退休后住在村里,每天给康母的菊树浇水。他在日记本里写:"考古学家总在找遗迹,却忘了最珍贵的文物,是活着的人心。"

深夜,康疯子独自坐在碑前。月光把香灰堆照成银色,他摸出半枚子弹,放在野菊根部。远处传来首播的声音,狗剩在卖村里的菊花茶:"这是用庙前香灰种的,喝了...心明眼亮。"

风起时,碑前的野菊轻轻摇曳,像极了记忆中关帝庙的飞檐。康疯子笑了,他知道,有些庙永远不会倒塌,因为它建在人心里,用善念作砖,用真情当瓦,任它洪水滔天,总在那里。

香灰堆里,新落的野菊种子正在发芽。这一次,它们不再是镇压水妖的符咒,而是生长在阳光下的,真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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