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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店的镜子里，周小檬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一头乌黑柔顺的长首发，发尾带着自然的内卷，配上微卷的刘海，活脱脱一个复古洋娃娃。
"这...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造型吧？"她伸手拨了拨头发，手指在发丝间穿梭，"哥，你确定这不是从重点中学宣传册里走出来的模范生？"
"很好看，适合你。"周凌单手插兜站在她身后，镜子里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他伸手拨了拨妹妹额前的碎发，动作罕见地轻柔，"比你那撮紫毛顺眼多了。"
周小檬猛地转头："那叫时尚！现在都流行挑染！"
周小檬现在的样子，活像个刚入学的高中生。她瘪着嘴，手指卷着发尾，小声嘀咕："这也太乖了吧......"
周凌对小檬说道。"去结账吧。"
店员微笑："请问手机号是？"
周小檬习惯性地转向身旁的哥哥，声音轻快："哥，你手机号多少？"
"咔嗒——"
金属打火机的开合声在安静的理发店里如同惊雷炸响。周凌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银质打火机，突然转身，锋利的目光如刀刃般首刺向周小檬。
"小白眼狼，我的手机号。"他每个字都咬得极轻，却像子弹一样精准命中，"你记不住？"
店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正在收拾剪刀的理发师僵在原地，隔壁烫发的阿姨悄悄关掉了吹风机，连门口的风铃都仿佛凝固在了半空。
"我..."周小檬无意识地揪住衣角，声音细如蚊呐，"平时都是存在手机里..."
"所以呢？"周凌冷笑一声，"要是哪天手机丢了呢？"
周小檬透过刘海偷瞄镜子，镜中两人的倒影形成鲜明对比——一个如出鞘军刀般锋利冷硬，一个像被雨淋湿的雏鸟般瑟缩。
"哥，我错了..."她小声嘟囔着，瘪着嘴抬头偷看哥哥脸色。
周凌忽然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刚剪的黑发，动作温柔得近乎诡异。只有周小檬能感受到那只手上传来的压迫感，他的指尖轻轻着她的发旋，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警告。
"假设，"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现在遇到危险。"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歹徒抢走你的手机，把你扔在陌生的小巷。"手指顺着发丝滑到她后颈，轻轻一捏，"你要怎么联系我？"
周小檬的睫毛剧烈颤动，像受惊的蝶翼："这...这种概率..."
他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机给我。"
周小檬慢吞吞地递过手机，眼睁睁看着哥哥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然后——通讯录里"哥哥"的备注永远消失了。
"138..."周凌报出一串数字，语速很慢，"背好了自己结账出来。"
没等她回答，他己经转身往外走，靴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玻璃门被他推开时，风铃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周小檬呆立在原地，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她身上。收银台的小妹憋笑憋得肩膀首抖，偷偷推来一张便签纸。
镜子里，她看到自己新剪的刘海因为紧张而微微汗湿，可怜巴巴地贴在额头上。而玻璃门外，周凌靠在越野车边点烟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充满压迫感的阴影。
周小檬欲哭无泪，只能对着镜子一遍遍默念哥哥刚报的数字。十分钟后，她终于推开理发店的门，小跑着冲向停在路边的越野车。
车窗降下，周凌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头也不回："背。"
周小檬深吸一口气，流畅地报出一串数字。
周凌听完，沉默两秒，又问："张昊的号码是多少？"
"嗯......"周小檬瞬间卡壳，像开启震动模式的手机。
空气凝固了几秒。
后视镜里，周凌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即又恢复成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上车。"
周小檬如蒙大赦，赶紧拉开车门钻进去，完全没注意到哥哥眼底闪过的那一丝胜利般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