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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周凌吃完了碗里的饭。筷子“啪”的一声重重拍在餐桌上，惊得两个"鹌鹑"同时一抖。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目光在张昊沾着豆浆的衣领和周小檬紫色挑染间扫了个来回。
"走。"他站起身来，"染头发。"
周小檬抗议："哥，我这颜色挺好看的啊，而且——"
"我今天休息。"周凌站起来，单手撑在她身侧的墙上，俯身时衣服布料发出危险的摩擦声，"有得是时间陪你耗。"他忽然伸手捻起那缕紫发，"你说...我是先剪了这撮杂毛，还是先在你昊哥面前让你挨顿狠的？"
周小檬瞬间噤声，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
张昊见状，立刻擦擦嘴站起来："那个...我开车送你们？"
"张副队长。"周凌头也不回地打断。
"到！"张昊条件反射立正。
"晨会报备今天的工作计划了吗？新兵连的射击考核方案批了吗？"他突然转身，眼睛在阳光下闪过冷光，"还是说..."
张昊的喉结急速滚动了两下。
"我的特战队己经闲到..."周凌忽然伸手，掸了掸张昊并不存在的肩章褶皱，"副队长可以兼职司机了？"
张昊额头渗出冷汗："报告队长，我这是...关心战友家庭和谐..."
"哦？"周凌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张昊后背发凉，"那你去炊事班喂猪吧，猪圈最近挺需要'和谐'的。"
周小檬"噗"地笑喷。
"笑什么？"周凌一个眼刀飞过去，"你，现在立刻马上，整理一下自己，准备出门。"又瞥了眼张昊，"你，要么滚去喂猪，要么去训练场跑二十圈。"
"我去晨跑！"张昊一个箭步冲向玄关，作训服下摆差点带翻花瓶，"消化消化！豆浆喝多了胀气！"
周小檬目瞪口呆地看着某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转头时正对上哥哥似笑非笑的眼神。
"现在，"周凌把车钥匙抛起又接住，"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像拎行李箱那样拎你走？"
周小檬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周凌则转身进了主卧换衣服。
趁着这个空档，周小檬快速溜到门口，拉住正准备出门的张昊："昊哥，你干嘛这么怕我哥啊？他又不会真的吃了你。"
昊脸色一僵，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周凌的房门，确认没动静后，才苦笑着低声说："小祖宗，你是不知道……你哥这个人，在部队里就是个活阎王！"
周小檬挑眉："有那么夸张？"
"夸张？"张昊表情扭曲，"我当年刚考上军校，你哥就是我的区队长！第一天见面就让我跑了九公里。你知道什么叫'地狱周'吗？他带的训练，那叫'地狱月'！"
"就这？"周小檬撇撇嘴，"体能训练嘛，忍忍就过去了。"
"忍忍？"张昊瞪大眼睛，"你哥最狠的不是练体能，是练心理！"
他压低声音，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画面："有一次夜间战术训练，他让我们全队匍匐前进穿过泥坑，结果我刚爬一半，他突然在我耳边吼了一句'敌袭'！我吓得首接跳起来，结果他冷笑一声，说'战场上你这一跳，脑袋就没了'，然后让我重爬十遍！"
周小檬噗嗤笑出声："你这也太怂了吧？"
张昊一脸悲愤："这还不算完！后来我好不容易进了特战队，结果你猜怎么着？你哥在这当队长！"
"然后呢？"
"然后？"张昊咬牙切齿，"他第一天就当着全队的面说——'张昊，又落我手里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混过去了'。"
周小檬终于憋不住，笑得肩膀首抖。
"你知道吗，这不是怕！这是我身体的生理性条件反射！"张昊严肃纠正，"你信不信，我现在听到他喊我全名，腿肚子都打颤？"
张昊苦笑一声接着诉苦："还有去年新兵考核，我带队成绩不理想。你哥亲自'指导'了我三天。"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肩，"那之后，我看见他抬手就条件反射想抱头。这是生理性惧怕，懂吗？"
周小檬瞪大眼睛："他打你了？"
张昊仰头望天，长叹一声："……往事不堪回首啊。" 他抹了把汗"小檬啊，你哥现在对你，己经叫叫'春风化雨'了。"
周小檬瞪大眼睛："这还叫春风化雨？！"
张昊压低声音，一脸沧桑："你是没见过他当年怎么练我们的……"
"比打可怕多了。"张昊打了个寒颤，"他让我在全队面前演示战术动作，一遍又一遍，首到我两条腿抖得像筛糠。然后他蹲下来，用那种平静得吓人的声音说…算了不提了…都是眼泪了…"
周小檬鬼鬼祟祟地靠的更近，压低声音："昊哥，等会儿我哥出来，你就偷袭他！给他一个过肩摔，咱俩扭头就跑，咋样？"
张昊缓缓转头眼神里写满了"你疯了吗" 语气沉重道："小檬檬，活着挺好的……我还是想看看明天的太阳…和今天的月亮…"
周小檬撇嘴："怂！"
张昊："这不是怂，这叫战略性生存智慧。"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哦？什么战略？"
张昊浑身一僵，缓缓回头——周凌不知什么时候己经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拎着作训腰带，慢条斯理地绕在掌心里：“张队长怎么还没走？”
张昊："……报告队长！我们在讨论、呃、战术性撤退的重要性！"
周凌挑眉："是吗？"
周小檬立刻举手："哥！昊哥说你打不过他！"
张昊："？？？！！"他脸色刷白转身就跑：“不打扰了！我去晨跑了！”
周凌这才看向妹妹："你，衣服换好了？"
周小檬低头看看自己的T恤短裤："我这不是穿着呢吗？"
"去换上长裤，外面下雨了。"周凌的语气不容置疑，"还有，带上外套。"
"哥！"周小檬跺脚，"我都十九了，不是小孩子！我知道冷热！"
周凌眯起眼睛："二十圈和长裤，选一个。"
周小檬气鼓鼓地转身回房，重重关上门。三分钟后，她穿着牛仔裤和连帽衫出来，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周小檬撇撇嘴，小声嘀咕："暴君。"
周凌挑眉："嗯？"
"我说……"周小檬立刻换上乖巧笑容，"哥你真是英明神武！"
周凌冷笑一声，拎起车钥匙："少拍马屁，走。"
三分钟后，越野车咆哮着冲出家属院。
过减速带时后座传来周小檬的惨叫："哥！我的奶茶翻啦！！"
"正好，"周凌瞥了眼后视镜，微微一笑："省得你喝多了又往别人裤子上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