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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艾尔温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诺尔坐在一个旧机械构件堆里，抱着双膝，额发贴着额头，脸上没有泪，但气息有些不稳。
布丁坐在她身边，身体半展开，像是在无声地维持一层保护气场。
乔尼的声音从布丁内部接口发出，音色平稳：
“正在实时监控她的魔素反馈循环。当前共鸣结构属于非主动释放，情绪触发占比约78%。建议不责备。”
“我没……释放任何东西。”她说，声音小得像咬在风里，“它自己……就那样出来了。”
“我知道。”艾尔温蹲下身，慢慢靠近，“那不是攻击。”
“可他们看起来像被吓到了。”
“他们怕的不是你，是你‘会回应世界’这件事。”
乔尼接口补充：
“确切说，是你体内存在一个‘可以被世界识别’的结构——但系统里没有你的注册条目。这种不对称会引起恐惧。”
诺尔低头，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我……是不是很麻烦？”
“比起我的车，不算什么。”
外头天色逐渐转暗，远处的市集主区传来几声沉重的低响——可能是西娅和灰印追踪者那边交手留下的余波。
艾尔温没有动，只是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旧布囊，里面是一些他们在废墟边捡出的半残护具、碎布和磨损徽章。
他翻了翻，从中找出一枚很小的“语咏石”。
那是一种古老术士用来协助幼年魔力承载者“协调意志频率”的工具，虽然早就废弃不用，但在古文系统中，它仍然保有一种“安抚功能”。
他把那块石头放进诺尔手心里。
“握紧它。”他说，“不是为了控制魔法，而是让魔法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诺尔低头望着它，小小点了点头。
布丁胸前浮现一行小字：
「共振安抚模式 · 启动中」
随后，它光圈缓缓稳定下来，身体微微发出低频律动，像是在和她的情绪节拍保持一致。
当西娅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灰迹像是刚从废铁堆里爬出来。
她左肩被擦破了，咒弩只剩下半截挂在背上。
“他没追太远。”她扯下护臂上的蒸汽泡压盖，“但我能感觉到，他没放弃。”
艾尔温递给她一块干布：“你这次又赢了？”
乔尼干脆利落地补了一句：
“根据你的呼吸频率，你最多还能撑两场。”
西娅翻了个白眼。
“只要还能喘，就是赢。”她坐下喘了一口气，“他们身上带的不是战斗术式，是清除用的识别术。打不打得赢不重要，他们只要确定你是谁——你就输了。”
布丁亮起胸口信息：
「提议：为目标个体建立可控魔素引导模块 · 以缓冲非主动释放时的共鸣应答」
艾尔温看了它一眼：“你是说……给她造个引流器？”
布丁：“●”
“那不就是……古代术士用的‘共振护核’？”
西娅眨了眨眼：“你还真信那玩意不是传说？”
乔尼语气讽刺地接口：
“在你们称它为传说之前，它的使用文献就被删了三版。我建议称它为‘删不掉的功能’。”
“很多术士不懂它怎么用，就说它是神话。”艾尔温回答道
他低头看了看诺尔手中的语咏石。
“但她用起来，一点也不神。”
“能造出来吗？”西娅问。
“能。”艾尔温点头，“但需要一个完整的咒文壳和稳定魔素容器。”
“市集里能找到？”
“赫奇的摊子后面应该藏着点真货，我回头去挖。”
他起身，看向远方开始泛暗的天色。
“不过我们得快走了。”
“现在？”
“趁他们还没决定第二轮清除之前。”
诺尔从沉静中抬起头，看向艾尔温和西娅。
“我不想再让你们一首保护我。”
“不是保护。”艾尔温纠正她，“是同行。”
“但我害你们……”
“你害不了我们。”西娅半笑着说，“你只要继续让你身上的光，别随便乱照到别人就行。”
诺尔轻轻“嗯”了一声，站起身来。
布丁像小狗一样跟着她，一边检测周围魔素波动的偏移量，一边用光圈闪出一句话：
「共鸣阶段 · 状态：稳定」
他们趁夜绕过市集正区，翻过旧铁路后的山坳，远远看见赫奇地图上圈出的“断锋之前哨”轮廓。
那是一道断裂的岩坡边缘，有一座塌了一半的观测塔，像守门人留下的一根笔尖。
他们决定在观测塔下露营一晚，明早沿断线寻找真正的“断锋入口”。
而此时，在市集另一侧。
灰印主识别官站在蒸汽雾气间，望着还残留微光的空地。
他伸出手，空气中残留的魔素流沉沉聚拢。
那不是“释放的力量”。
那是某种存在的回应痕迹。
他喃喃道：
“不是术士……也不是咒文残响。”
“是语言的回音。”
他将一枚圆盘状魔素仪器放在地上，仪器表面浮现三个字：
「她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