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引诱招供
周长山被大个子的声音吵醒,他知道大个子肯定是做噩梦了。问了一句:
“你做噩梦了?”
“我梦到我杀的那个人,满脸血,一首追着我,我跑不动,被吓醒了。”
周长山躺在木床上,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大个子,继续睡觉。大个子从地上站起来,跑到周长山的床边。
大个子问周长山:“你说这世间有没有鬼?”
周长山忽然睁大了眼,呆呆地愣了两秒钟,回答说:“没有鬼,睡吧。”
大个子不甘心,接着说:“我总能梦到我杀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周长山往里翻了个身,假装睡觉。其实自王福英走后,他没睡过一个好觉,总觉得王福英在纠缠他,一个死人怎么能纠缠一个活人呢。
接连两天,大个子都被噩梦吓醒。醒后就跟周长山讲在梦里看到那个被自己杀害的人,一会说面目全非,一会说西肢不全。把周长山吓得一愣一愣的。
第三天,大个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不睡觉也开始说梦话,其实那不是梦话,那是精神崩溃的呓语。
“我错了,别来找我。”
“我不该用绳子勒你的脖子”
“别来找我了,我己经在监狱里了,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再也不敢了。”
“……”
周长山明白,这个大个子承受不住,神经病了。大个子每天没完没了的呓语,吵得周长山不能休息。周长山也快崩溃了。
他有时就拍着门喊:“我不和这个神经病人在一块,把我放出去。”
“把这个神经病带出去,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吵死人了。”
夜里,周长山开始说梦话,
“别抓我,别抓我。”周长山从梦中吓醒,看了看大个子,大个子在床上睡得正香。
周长山又小心翼翼地躺下,他怕吵醒大个子,好不容易能睡着,千万不能把大个子吵醒。大个子说起话来,他就别想睡了。
周长山没有动静了,大个子睁开了眼。
周长山刚睡着,又开始说梦话,“别来找我,你死就死了,别来找我。”
大个子听了一会周长山的梦话,也开始睡觉。一会大个子也开始说梦话:“你别勒我的脖子,别勒我的脖子。我勒死你,你也想勒死我是吗?”
周长山醒了,看了看说梦话的大个子,“大个子在梦里把什么都招了,幸亏我不是警察。”周长山想着,叹了口气又睡了。
连续两夜,周长山都说了梦话,“我打死你,你这个贱人,死了也不让安静。”
“这样死太便宜了,狠狠地折磨死你。”
“……”
周长山说梦话的时候,大个子认真地听着。
周长山醒来得时候,大个子也醒来,大个子就开始胡言乱语,什么话都说。
“杀人了,杀人了,你杀了你媳妇,嘻嘻。”大个子,用手指着周长山。
周长山立马跑到大个子身边,用手捂着大个子的嘴巴,眼睛看着门,恐怕的人外面听到动静。
“你个疯子在乱说什么胡话。”
“我真的听见你说了,你杀了你媳妇。”大个子挣开周长山的手,还是嘻嘻地笑。
“你听到又能怎样,你就是一个疯子。谁会相信你的话。”
大个子边指着周长山,边傻笑着说:“你和我一样,也是杀人犯。”
周长山又赶忙用手去捂大个子的嘴,大个子不让捂嘴。两个人在监狱里打起来。大个子的力气很大,把周长山按在了地上,大个子骑在周长山身上,问:“你说,你是不是杀了你媳妇?”
周长山被压在下面喘不过气来,他知道,人要是犯神经病,力气就会很大。他自知不是大个子的对手,连连求饶。
大个子坐在周长山身上,“是不是你杀的你媳妇?”
周长山只好向大个子妥协,一个傻子跟他较什么劲。“是我杀的,是我杀的。让起来吧。”
大个子从周长山身上起来,还是傻笑着。
狱警听到里面的打斗声,打开门进来。周长山对着狱警说:“他完全疯了,把他关到别的地方去吧。”
狱警把大个子带走了,周长山脸上露出一抹笑。
从大个子走后,周长山夜里做了几次噩梦。都是王福英找他,有时笑着,有时哭着。周长山一次次被吓醒。
监狱内只有他一个人,半夜他好像看到好多的冤魂,在监狱里晃荡,这监狱里有很多的杀人犯,这些鬼魂就找到监狱里索命来了。
周长山吓得赶紧用小被子蒙上脸,坐在床上,不敢在闭眼。
他一首做到天明,才敢去睡觉。周长山刚睡着,监狱的门被狱警打开了。进来两个狱警,左右两边各一个,把他架出去了。
狱警把周长山扔在审讯室里。周长山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他斜视着对面的审讯员,心里想着,只要他不招供,就不能判刑,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周长山,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周长山听着这个声音熟悉,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审讯人员。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
“你不是那个大个子神经病吗?你怎么在这里?”
大个子用不屑的语气说:“奇怪吗?我本来就该在这里。”
“你是杀人犯,你该判死刑,你怎么能在这里?”
大个子旁边的陪审员,穿着一身警服,表情严肃地说:“他是我们警局里的赵队长。”
周长山不相信地揉揉眼睛,看着一身便衣装扮的大个子,依然不相信地说:“他明明就是杀人犯,他自己说的,他说梦话的时候说的。梦话都是真话。”
大个子说:“对,梦话都是真话,王福英是你杀的,你在说梦话的时候,己经招认了。说说你的作案过程吧。”
“没有,我没说。”
“还敢抵赖,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楚。说吧,争取宽大处理,你还年轻。”
“我没杀人。”
“现在不是你承不承认的问题,而是你要老实的交代杀人过程,和杀人动机。”
周长山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他闭口一句也不交代。只要他不交代,还能多活几天,交代完了,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大个子知道他想顽固抵抗。大个子走到周长山身边,拿出手铐钥匙把周长山的手铐打开。大个子说:“咱两个做了几天的狱友,也算是同甘共苦啦。你今天老实交代,说不定我还能保你出去。”
周长山看着大个子问:“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有那么大的权利。”
“你自己想想呢。”
周长山低下了头,他怎么说呢,一句两句交代不清楚。他咬紧牙说:“人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