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王福英是怎么死的?”
两位警官坐在审讯室里的桌子后面,其中一位警官,一脸严肃地问周长山。
周长山坐在警官对面,双手戴着手铐,一脸委屈地说:“警官,我说了很多遍了,我的妻子是得疾病死的,我一首很愧疚,很悲伤。”
周长山边说边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用右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
“我,我一首都没从悲伤中走出来,你们为什么一首问我这个问题,”他抽搐了一下,继续说:“你们就没有一点爱心吗?专挑人家的伤心事问。”
做记录的警官气得脸色铁青,三天了没有从周长山的嘴里问出一句实话。他把记录的口供又撕下来。
“周长山,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写什么也与我无关,我坦白什么?”
审讯的警官接着问:
“你和你妻子的关系好吗?”
“好,很好关系不好能是夫妻吗?你和你妻子的关系好吗?”
“你讲述一些你和王福英之间发生的事。”
“你和你妻子之间的事能讲吗?”
警官面对周长山的挑衅一点也不生气,
“说你和王福英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结的婚?”
“很平常的认识。和其他人一样。”
“说说王福英临死前的样子吧?你说是得疾病死亡,她脸部是什么颜色?眼睛什么样?”
“我,我记不清了。”周长山吞吞吐吐地说。
“记不清了?你不是说很爱你的妻子吗?她走时候的样子,你一定记得清楚。莫不是你连看都不敢看吧。”
“她走的时候,哎,脸色煞白,因为病的太突然了。根本就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就走了。我好后悔呀,没让她跟我享福……呜呜……”
接下来无论警官问什么问题,周长山一首悲伤的哭,不再回答。
另一间审讯实里公安局一队的高队长在审讯周熊,因为案件多,他己经几天没有睡一个踏实觉了。
高队长为了解乏点燃了一根香烟,缭绕的烟雾升上去。高队长问:“你身强体健,为什么装瘸?”
周熊的双臂己恢复原位,鼻脸青一块紫一块,没给他任何的治疗。周熊歪着身体斜靠着椅子背,一脸不屑地说:“我喜欢怎么装,就怎么装,这是我的人身自由。也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么幼稚的问题。”
“你的拐杖里为什么藏着武器?”
“防身用的。”
你做什么用防身?”
“我出去要饭,怕狗咬,我从小怕狗,就做了一根拐杖。这有什么问题吗?要饭的人不都是抱着一个要饭棍吗?”
“你的武功跟谁学的?”
“防身的,出门要饭需要防身,这还用问吗?”
周熊的回答找不到一丝破绽。高队长接着问:
“你都去哪里要饭?说具体一点。”
“哪有具体地方,天南地北。哪里有饭吃去哪里要。”
高队长明白这种人不动大刑是问不出什么的,动大刑是违反纪律。周熊有强大的心理素质,都是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碰到这样的罪犯,很难审,如果有家人还会顾及家人,现在他和儿子都被关押起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根本没有办法打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招了是死不招也是死,越把事情说出来罪越大,不如什么都不招,能逃过去就逃过去,逃不过去,大不了也就是死。
高队长又吐出一口烟,
“你儿媳妇王福英是不是你杀死的?”
“警官,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王福英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病死的。”
“什么病?有什么症状?”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我要是医生就好了,我家儿媳就不会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周熊说到这里故作伤心了一下。
“王福英在你们家是怎么生活的?”
周熊认真地说:“儿媳非常孝顺,家里的活都是她做,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你想想,如果我们对她不好,她会这么勤快,做这些事吗?”
高队长知道这种犯罪分子非常顽固,没有证据摆在眼前是不会承认的。
“先收押吧,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说吧。”
周熊和周长山父子两人都没有说出任何一点有用的东西。
公安局副局长又接到上级电话,催促案件进展情况,因为事关一个团长的家事。部队还有任务等着他去完成,如果家里的事处理不完,他没有心情归队。
副局长急忙召开会议商议怎么能快速审讯,让周熊父子招供。现在证据不确凿,不能验尸。坟,不能轻易挖开,对死者不尊重,如果是正常死亡,是要赔偿死者家里人精神损失的。
会议研究决定从周长山入手。
周熊和周长山己经连续两天没有提审了。他们心里暗喜,不交代犯罪,他们就能多活几天。如果交代就是面对被枪毙的结局,多活一天是一天,他们是不会交代的。
周长山正想着,自己还年轻,不能就这样待在监狱里吧。
监狱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大个子被人推进来,跌倒在地上。能看出,这个大个子被打了一顿,一定是提审的时候不交待,才挨打的。
大个子坐在地上问:“伙计,你犯什么事进来的?”
周长山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大个子:
“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我小事一桩。”
“什么小事?”
“了一个。”
“还算小事。”
“对,我被抓了,有人证。我犯的事多了,是他们没本事没抓到证据。”
周长山一听大个子说,是小事,难道大事也是杀人?周长山心里嘀咕。
周长山小心地问:“兄弟,你干的大事是啥?”
“杀人。”
“杀人?”
“对。”
“你杀的谁?”
大个子抬起头看了看周长山,
“你问这么多干啥?你是不是他们的卧底?”大个子突然警觉起来,上下打量周长山。
“兄弟,我不是卧底。”
“我不相信你,我身上被打得都是伤,你身上怎么没有?”
大个子撩起自己的衣服让周长山看,胳膊上,腿上,都有伤。
周长山说,
“我也被打伤了,只不过我身上的伤轻,我爹被打得狠。”
“怎么你爹也被打伤了?你犯的什么罪?”
“没罪,被冤枉了。”
“你不相信我!把我和你关在一起,你犯的事肯定也是大事。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睡一会,审讯了我两天,连觉也没睡。”
大个子倒在地上,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杀人,,该判死刑,咋还能睡着。”周长山小声嘟噜着,他从被抓的那天起就没睡过一好觉。提心吊胆,怕哪一天熬不住了,把实情供出来,只能等着判刑,被枪毙。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点后悔。
大个子睡到半夜突然惊醒:“别追我,别追我。”
大个子连叫了几声。从声音里能听出惊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