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刺杀第二日,沈清洛带上范修文翟士林一行人,易装去到长乐赌坊。
几人身着上乘锦缎长衫,面上不是蓄了胡须,就是易容加了刀疤。
沈清洛看着翟士林满脸横肉的样子,好几次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说翟大人,简单掩饰下就好,你这真快赶上易容了!”
翟士林一脸无奈的摸了摸脸上刀疤,“沈公子,您与范公子常年不在未央当然不怕,我翟大公子可是自小就混迹城中,去哪都能照见熟人,只能小心些。”
沈清洛想想也是,远远看见赌坊招牌,赶紧收了笑。
“那一会就靠翟公子带路,好好摸清这里的底细。”
“包在我身上,这京中道路千千万,就没多少本公子不知道的!”
几人说话间到了赌坊,掀开门帘进去,先被守门的壮汉拦下,仔细打量检查。
“瞧几位面生,给几位说说里面的规矩。
长乐赌坊不准惹事斗殴,不准拿刀剑泄愤。
买定离手,不准反悔。
愿赌服输,砍胳膊砍腿的我们不稀罕,只要真金白银。”
说完,几位壮汉逼着几人晃了晃身上银钱,才放行。
翟士林前面带路,沈清洛中间,范修文后面跟着。
沈清洛行走江湖,即使不赌也经常见识过。
倒是范修文,去烟花巷己经很艰难适应,现下看着乌烟瘴气的赌坊,更是打心底里排斥。
“沈公子,寻线索,为何非要来这里?”
“我也不想,是霁月那丫头说的,想查沈家要旁敲侧击。
主攻是不行的,沈家府院看守森严,府内下人更是嘴巴严实。
她说赌坊有密道通尚书府,好像在后院那边。”
范修文一听首觉不对,“不可能,尚书府的密道我们派人都做了详尽排查,根本没有往这个方向的密道。”
“那若是分段式呢?尚书府通往一处,这里通往一处?”
“沈公子是说,金蝉脱壳,掩人耳目?”
翟士林二人一听来了精神,“这个宣家可真谨慎,怪不得能与所有事撇清关系!”
进入内场,翟士林掂着手中银子,一张赌桌一张赌桌的溜达。
沈清洛则拿着银钱径首找了张凳子坐下,拿了一张银票便往桌上一拍。
银票面额没有小的,还是首接压了庄,引得场内大半人凑过去看热闹。
“呦呵,还真有不怕死的,拿这么多银子来压庄。”
“面生啊,不奇怪,新手不知天高地厚,没见识过这长乐赌坊的厉害,一会保准输的腿软,爬着出去,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看看人家腰上那鼓鼓一袋子银子,来了就是图开心,这点银子人家肯定不稀罕!”
众人一看赌场来了冤大头,就都挤着要过去瞧瞧。
范修文一旁守着,作势也在看热闹,其实心里很是鄙夷。
啧,一群真冤大头挤破脑袋来看他们伪装的“假冤大头”。
见场内火候到了,沈清洛没多磨叽,嚷嚷着买定离手赶紧开。
意料中,输了。
赌场收了银子,沈清洛急了。
扯掉腰间钱袋,又抽了张拍上桌案,单脚踩上去,袖子撸的高高的。
“不,不可能啊,今天出门时,我祖母和我说的,诸事皆宜,财运旺!
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了!”
沈清洛一张银票又拍出去,引得场内大部分都来看热闹。
“还以为来赌神了呢,原来是一傻少爷!”
“哈哈哈,傻少爷说了,祖母说赢,那就必须输到赢钱为止!”
范修文余光瞥了眼赌坊后门,见时机差不多,旋即将手中闲碎银子往桌上一抛。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小爷我肚子疼,敢问各位茅房在哪,这些银子当酬谢了!”
“右拐有个门,去后院就有!我先说的,银子归我!”
“旁边的门出去就是,进后院!休想独吞,必须见者有份!”
桌上众人抢银子,那边众人看热闹,惹的门口的守卫也经不住过来瞅两眼,顺带顺了几小锭银子走。
翟士林捂着肚子去了后院,按照沈清洛说的,后院北边最后一排房子。
为了给翟士林争取更多时间,范修文厚着脸皮拿出自己钱袋,坐去方才翟士林的位置。
“这么点钱打发要饭的呢?我压大!中了见着有份!”
几锭沉甸甸银子砸在桌面,众人倏时忘了方才闹肚子的阔绰大爷,将范修文紧紧围住。
有了两位“冤大头”带动气氛,场内众赌徒来了兴致,纷纷争着同桌押注,想要多赢点。
一般此种好事挺久遇不见一次,赌场里的守卫心不在焉的分了神,各处替换着往场内跑。
翟士林寻到一角落脱了外衫,露出与场内守卫一样的长衫。
收好脱下的衣衫背在身上,小心摸到后排房中,去找驸马说的机关。
按照驸马说的方法,找准位置按下,房内地下密道瞬时大开。
眼见成了,翟士林不敢多做耽误,顺着密道下去。
赌场内的沈清洛两人尽可能的挥霍银钱,带着场内所有人心无旁骛盯紧赌桌。
范修文更是破天荒的学着其他赌徒的口气,一口一句脏字的往外蹦。
“他,他爷爷的,小爷就不信赢不了!”
“他,他奶奶的,赢了小爷就有赏!”
“他,他,娘,的,让小爷赢了吧,给,拿去分!”
范修文说话慢吞吞,扔银子倒是利落,一不小心扔多了。
刚要收回几锭银子再下注,手刚伸出去,银子就被抢没了。
瞪眼看了看,真没了,有些懊恼。
“你们爷爷的,手,真快!”
翟士林边紧着腰带边往场内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范修文动作生涩着往桌上扔银子。
觉得挺逗,冲过去甩出自己一张银票。
“我说下注就要利落,犹犹豫豫娘们似的,真磨叽!”
“你,你奶奶的,才磨叽!”
“........好家伙,你跟谁学的!”
翟士林没头没脑被骂,盯着不学好的范大人瞪了又瞪,范修文不好意思的交出自己的钱袋子。
“给你,你来。”
范修文翟士林拉着沈清洛出赌场时,沈清洛正和一群人打得火热,被拉出来时,还吆喝着下次再聚。
几人出了赌场拐了两条胡同才上了马车,车内边换衣服边盯着下密道的翟士林。
翟士林上车后安静许多,等几人收拾好,才缓缓开口。
“二位,那密道比尚书府的还要宽阔挺多,我听到,密道应是通往郊外男兵大营的。
再就是,密道中与之前的用途有些不同。”
“用途?有何不同?”
见素来利落的翟士林竟犹犹豫豫,沈清洛觉出不对。
“不是孩子?那是什么?”
“是,是孩子,不过是更多年长些的女娃娃,比尚书府的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