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三人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处毫不起眼的院落前。
这里是玄机门更隐秘的一处落脚点，比阴阳事务所安全多了。
刚进屋，顾九辞肩膀一松，嘶了一声。刚才在观星楼顶层硬扛那几下，还是扯到了点皮肉。
“哟，咱们的顾大小姐负伤了？”玄霄的声音懒洋洋飘过来，手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个白玉小瓶，首接抛给她，“喏，疗伤的，效果拔群，别说哥不疼你。”
顾九辞接住药瓶，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清冽的药香，确实是好东西。她倒了点药粉在伤口上，凉飕飕的，痛感立减。
陈临渊没说话，默默地走到门窗边，手指虚点，检查着此处的禁制符文，神情比刚才在外面时严肃了不少。
“刚才在观星楼，最后关头那道青色剑光，你们看到了吗？”顾九辞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
玄霄靠在桌边，：“没留意到。对方藏得够深，气息完全没泄露，是个高手。”
陈临渊也转过身：“我也没察觉。能瞒过我们两个的感知，在皇城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手，京城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浑。”
顾九辞却皱起了眉。那道剑光好熟悉！没见过，却有一种感觉，一种剑意上的共鸣。那个叫“清微”的青衣身影，似乎也曾挥出过类似的剑招，飘逸、凌厉，带着一股守护的意味。
错觉吗？
她甩甩头，把这念头压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从怀里掏出那枚从观星楼禁制里抢出来的加密玉简，拍在桌上。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玩意儿里说了什么。”
玄霄瞥了一眼那枚玉简：“行吧，又得本座出马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指尖再次泛起淡淡金芒，小心地触碰到玉简表面。
“嗡——！”
玉简猛地一颤，一股阴冷晦涩的力量瞬间反扑，比之前魂引针里的强烈百倍！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活物，顺着玄霄的指尖就想往他体内钻！
“呵，还挺横。”玄霄轻哼一声，指尖金芒暴涨，硬生生将那黑气压了回去，一点点渗透进玉简内部。
这次破解明显费劲多了。玄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微微泛白。玉简上的光芒忽明忽灭，像是在激烈对抗。
顾九辞和陈临渊都紧张地看着。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玄霄才猛地收回手，那枚玉简上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变得跟普通石头没两样。
“妈耶，累死小爷了。”玄霄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消耗不小，“里面的信息被加密了九重，还带自毁禁制，差点翻车。”
“内容呢？”顾九辞急忙追问。
玄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幽魂殿的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疯狂。”
他顿了顿，缓缓道出玉简里的惊天秘密。
“所谓的‘大祭’，定在三日后，皇帝祭天的日子。”
“他们改造了观星楼的浑天仪，把它变成了整个邪阵的核心阵眼。”
“祭天之时，阳气最盛，龙气最活跃。他们要引动京城地脉的龙气，再用浑天仪将其污染，结合他们长期收集的无数怨魂之力……”
玄霄的声音低沉下去：“最终目的，是颠覆大启国运！甚至召唤某个极其恐怖的东西降临人间！”
颠覆国运！
顾九辞和陈临渊听得遍体生寒。这帮疯子！
“玉简里还提到了一个关键人物，代号‘墨鸦’。”玄霄继续说道，“这家伙在朝中地位很高，是幽魂殿的内应，负责协调行动，观星楼和浑天仪那边，就是他提供的便利。”
“墨鸦是谁？”顾九辞追问。玉简里没说具体身份？
“没指名道姓，只说了代号。”玄霄摇头。
能接触皇家祭天，还能随意进出观星楼，甚至有机会对浑天仪动手脚，这权限，可不是一般官员能有的。
顾九辞立刻想到了太子给的那些官员资料。她迅速铺开一张京城官员关系图谱。
“范围可以缩小。”她指着图谱，“能参与祭天筹备，并且有资格进入观星楼顶层的，主要是礼部、宗人府，还有钦天监。”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陈临渊忽然开口：“我想起一件事。”
他回忆道：“之前在墨韵斋，我假装看画册时，曾瞥见掌柜跟一个穿着钦天监官服的人在角落里低声交谈了几句，非常隐蔽。当时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人的身形、走路的姿态，跟名单上钦天监监正的描述，有几分相似！”
钦天监监正！
顾九辞和玄霄对视一眼。主管天文历法，观星楼就是他的地盘！接触浑天仪，参与祭天大典，简首是完美符合！而且此人向来低调，不拉帮结派，看着人畜无害，谁会怀疑到他头上？
越是这样，嫌疑越大！
“我去会会他。”顾九辞站起身，“就用‘辅政司行走’的名义，借口核对祭天星图。”
“小心点。”玄霄提醒，“如果真是他，能隐藏这么久，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放心。”顾九辞拿起那块“辅政令”，带上伪装成书吏的陈临渊，再次出门。
钦天监衙门，庄严肃穆。
顾九辞亮出令牌，畅通无阻地见到了那位钦天监监正。此人年约五旬，须发微白，面容清癯，一身标准的监正官袍，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下官参见顾行走。”监正态度谦和，拱手行礼。
“监正大人不必多礼。”顾九辞开门见山，“奉太子令，前来核对三日后祭天大典所用的星图细节，事关重大，还请监正配合。”
“理当如此，请顾行走随我来。”监正引着顾九辞来到一间挂满星图的偏厅。
接下来的问询，监正对答如流，无论是星象运行，还是祭天仪轨的细节，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滴水不漏。
顾九辞一边看似随意地翻看星图，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说来也怪，昨夜本官夜观天象，似乎察觉到观星楼方向有异常的能量波动，虽然微弱，却有些奇特，不知监正大人可知晓一二？”
她这话纯属诈唬，监正拿着星图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眼神最深处，还是闪过了一丝极细微的慌乱。
顾九辞心下了然，：“或许是本官感应错了。监正大人公务繁忙，本官就不多打扰了。”
她将手中的星图放回，转身准备离开。在转身的刹那，袖口一枚小巧的玉佩“不小心”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呀。”顾九辞像是才发现。
监正弯腰，十分自然地捡起玉佩，递还给她：“顾行走请收好。”
“多谢监正大人。”顾九辞接过玉佩，带着陈临渊告辞离开。
走出钦天监大门，顾九辞对着陈临渊比了个手势。
那枚玉佩上，被她附上了一道极其隐蔽的追踪符文。
回到安全屋，玄霄正闭目养神。顾九辞将刚才试探的情况一说。
“等着吧，鱼儿很快就会咬钩了。”玄霄睁开眼，手指一点，一道水镜凭空出现，镜中正是那枚玉佩的视角。
果然，没过多久，监正便唤来一个心腹下属，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心腹拿着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将玉佩装了进去，然后匆匆离开钦天监。
水镜跟着那心腹一路移动，穿街过巷，最终停在了城西一处偏僻的宅院外。心腹将盒子交给院内出来接应的人，随后迅速离开。
而那处宅院，正是幽魂殿在京城的另一处秘密据点！
“墨鸦”，就是这位深藏不露的钦天监监正！
他竟然是幽魂殿安插在朝廷核心的高级卧底！
就在这时，玄霄脸色猛地一变：“不好！他好像察觉到暴露了！”
水镜中，那处宅院内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法力波动！
“这家伙在加速‘大祭’的准备！而且启动了后手，恐怕是要鱼死网破！”玄霄沉声道。
距离祭天大典只剩不到两天！
“不能等了！我们必须在祭天之前，拿下‘墨鸦’，毁掉观星楼的阵眼！”顾九辞看向玄霄和陈临渊，三人正要商议具体计划——
“咚咚咚！”屋门被敲得震天响！
门外传来太子府侍卫焦急万分的声音：“顾行走！顾行走不好了！太子殿下他突然昏迷不醒！身上出现了和之前那些大臣一样的邪恶符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