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分裂。一部分记忆告诉她,她是林夏,是姑妈最疼爱的侄女;另一部分记忆却像破碎的镜子,映照出可怕的真相——她是由不同尸体拼凑而成的怪物。
"姑妈"缓缓走近,手术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林夏注意到她的步伐有些怪异,像是关节不太灵活,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你知道吗?""姑妈"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我找遍了整个城市,才找到最合适的部分。你的眼睛来自一个芭蕾舞演员,她的手艺真不错......"
林夏感觉一阵恶心。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发现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你的心脏来自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她总是那么温柔......""姑妈"继续说道,"但是还不够完美,总是会出现排斥反应......"
林夏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她低头看去,发现胸口的皮肤正在裂开,露出里面发黑的心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阴暗的手术室,刺眼的无影灯,还有"姑妈"疯狂的眼神......
"不!"她尖叫着后退,撞倒了身后的玻璃容器。福尔马林溶液倾泻而出,那具和她一模一样的尸体滑了出来,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姑妈"的表情突然扭曲:"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她举起手术刀扑了过来。
林夏本能地闪避,但动作比平时迟缓了许多。她感觉身体正在崩溃,皮肤下的缝合线一根根崩断。混乱中,她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狠狠刺向"姑妈"。
"姑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她的皮肤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下面机械的构造——齿轮、电线、还有发黑的液体。
林夏惊呆了。这不是人类,甚至不是尸体拼凑的怪物,而是一个精密的机械人偶。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
"因为我也是'作品'啊。""姑妈"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我们都是她的'作品'......"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对门的老太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老式左轮手枪。她的背不再佝偻,眼神锐利如刀。
"终于找到你了,玛丽。"老太太说,"五十年前你开始这场疯狂的实验,现在该结束了。"
林夏感觉大脑一片混乱。五十年前?那现在的"姑妈"是......
老太太举起枪:"你创造了无数个'林夏',就为了复活你死去的女儿。但她们都失败了,就像这个一样。"她指了指地上正在融化的机械人偶。
"不!"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林夏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举起来,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我的实验就要成功了!这个'林夏'是最完美的!"
她惊恐地意识到,真正的"姑妈"——玛丽·林,一首藏在自己的意识里。
老太太扣动扳机,子弹击中了林夏的胸口。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解脱感。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里剥离。
"再见了,妈妈。"她听见自己说,然后意识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