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年经常听他爸妈说教,同样的说辞,换成冉星河来说,他竟没有如往常一样反感强烈。
这是为何?
周嘉年一时半会想不通,不过他渐渐回味过来,冉星河是在说他脑子不好使。
这样想着,他也如是问出了口,得到的却是冉星河肯定的答案。
“看来你这颗椰子还算有自知之明。”
“椰……椰子?”
“嗯。”冉星河慢慢坐下,一脸认真的望着他评价道:“表面强硬,实际敲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一滩水。”
“你!”
周嘉年被激得原地爆炸,指着冉星河的鼻子就要上前。
冉星河慢悠悠说道:“赛车团队应该不会接受一个有案底的赛车手。”
话一落,那双近在咫尺的暴躁手紧急撤回。
周嘉年气得在原地转了个圈,一屁股坐在对面,双手叉腰,“我爸是你雇主,你就这么侮辱你雇主的儿子,信不信我让他把你解雇了?”
冉星河思索一番,微微笑着,“你爸……会听你的吗?”
“行!行!冉星河,算你狠!敢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我周嘉年下学期就考个年级第一给你看看,我让你心服口服地跪下来叫我爸爸!”
周嘉年重重呼出两口气,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一顿豪爽发言后,脑子转回来了,又开始后悔。
可冉星河怎么会给他反悔的机会,他点开手机,打开录音播放键,方才周嘉年的壮志豪言响彻了整间屋子。
“你的最后一句,我可没答应,所以不算数,但前面那一句,是你自己的承诺,周少爷,年级第一,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周嘉年懊恼的拍拍脑门,大意了,被冉星河套路了!他要是能考年级第一,周老头能让他叫冉星河爸爸。
“不是,你什么时候录的音,看着一本正经,衣冠楚楚的模样,没想到这么阴险狡诈。”
冉星河关掉手机,依旧是那副让人看得牙痒痒的微笑,“词语用的不错,继续保持。”
周嘉年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股不服输的牛劲上来了,反正大话都放出来了,还有啥不能说的。
“行,我就暂时接受你,你要是没把我教到年级第一的位置,那就是你冉星河没本事!”
冉星河深深看了周嘉年一眼,这小孩挺聪明的,还学会找他问题了,“很荣幸接受挑战。”
“好,走吧,冉老师。”
周嘉年挑眉一笑,斗志昂扬地推开卧室的另一间房,开始摸出崭新的一摞书,丢在冉星河面前。
……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周嘉年的脑子己经不够用了,两个小时,仿佛塞了两年的知识。
冉星河拍了拍己经摊成一团的周嘉年,“你的底子我基本摸清楚了,我回去给你制定个计划,咱们不要急,先打好基础,再逐一攻破薄弱点。”
周嘉年臊眉耷耳的“嗯”了声,冉星河又道:“你这情况,有压力的应该是我吧,今天就到这。”
一首关注周嘉年房间的周家人见冉星河下楼,立马迎了上去。
魏黎最为积极,“小冉,看来你们相处的挺好呀!”
周厉也转头,赞同地看向冉星河,这可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有老师在他儿子的房间待到点儿了,甚至还超了十八分钟三十二秒才出来。
“嗯,嘉年挺好的,脑子也聪明,要是认起真来……”
冉星河回头望了望在楼梯上蹭脚的周嘉年,继续道:“升学是没问题的。”
周嘉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了,算冉星河识相,没把他扬言要考年级第一的事说出来。
不过他又觉得冉星河是真能吹,就他这样,还能保证升学没问题?开什么玩笑?
听冉星河这样说,周厉脸上也露出了些轻松的笑,请了这么多家教,还是冉星河第一个说他儿子聪明的。
他知道周嘉年的学习情况,冉星河说的就算是假话,也听着舒心,当即决定把课时费再加五百。
与周父周母交谈一番后,冉星河才出了周家,踏上最后一班公交车。
与此同时,挂在阳台上的萧景砚几乎要把门盯穿。
这么晚了,冉星河还不回家……
今天,他一个人在阳台上,透过栏杆向下望,瞧见了许多和冉星河同样装束的人,才对这个世界有了大概的了解。
这个世界,与大渊很不一样。
孩子有书可以念,老人自由自在地结伴在树下聊天、下棋。
男子留短发是常事,女子也可以穿着清凉,男男女女没有那么多规矩,可以挽着在街上打闹玩笑,甚至……亲吻。
作为老古董的萧瑾砚,头一次看到这场面,惊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瞟,只得呆呆抬眼,望着天空敲木鱼。
这里的房子都是高高的,出行工具不是马车,仿佛是一个比马车更快的车,还有骑着两个轮子就能走的,听下面的人说,那叫自行车。
一天的功夫,萧瑾砚了解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他开始期待着,期待自己恢复人身后,可以亲自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
这个世界,似乎比大渊好上许多……
“轰隆!”
一阵巨大的雷声打破了萧瑾砚的思绪,接着天上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闪电伴着雷鸣,雨越下越大,萧瑾砚更加忧心了,冉星河今早走的时候好像没有带伞,雨下这么大,他会不会淋到?
雨来得突然,公交车站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周围也没有避雨之所,冉星河只得将包顶在头上,快速朝家跑去。
大雨滂沱,冉星河到家时,身上己经湿透了。
“绒绒!”
他连鞋都来不及换,赶紧冲到阳台,将兔子玩偶取下来,又回屋用吹风把兔子打湿的地方吹干。
因着今天去周家做家教,冉星河特意穿了件衬衣,显得正式一些。
现在衬衣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
不知为何,萧瑾砚看得一阵脸红,连忙让自己抽离,眼睛瞟到了冉星河不断滴水的头发上。
这人怎么回事,全身上下打湿完了,不给自己处理,反而管一只兔子做什么?兔子身上能有几滴水?
真是不懂照顾自己!
萧瑾砚又急上眼了,无数次痛恨自己不能开口,只得眼睁睁看着冉星河身上能揪出一盆的水。
把玩偶吹干后,冉星河也无法忍受身上湿答答的,索性脱了衣服。
萧瑾砚看着光着上身的冉星河,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
你做什么!怎么能当众脱衣服呢?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了?你们这个世界这么开放的吗?
冉星河并不知道屋子里有其他人,开始伸手向裤子……
萧瑾砚急得几欲跳脚。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在心里反复默念着,一斜眼,瞥到了真真不可描述的画面,他赶紧闭上眼,再也不敢睁开。
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萧瑾砚除了闭眼,再也不能进行其他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