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雾气如轻纱般弥漫,迟迟未曾散去,谢苒却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往常这个时辰,来福总会在门口故意将食盒摔得哐当作响,以彰显他的“威风”,可今日却出奇地安静。她抱着小宝,悄然站在窗前,只见两个陌生的婆子抬着木桶,缓缓走进院子。桶中飘出的并非往日熟悉的粥香,而是一股浓重刺鼻的艾草味——那是专为将死之人净身所用的味道。
“王妃娘娘,请用早膳。”婆子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铜锣,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谢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们,注意到她们袖口绣着侧妃贴身丫鬟特有的纹样,手腕上还戴着与柳如烟一模一样的翡翠镯子。
小宝拽了拽她的衣袖,眼神中满是警惕:“娘,她们身上有药味。”孩子的嗅觉向来格外灵敏,谢苒听闻此言,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指尖在袖中悄然捏碎一片灵泉滋养的薄荷叶——这是她自制的防毒屏障,可抵御未知的危险。
“放下吧。”她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木桶底部。那里沉着几块颜色怪异的糕点,表面撒着白芝麻,却隐隐泛着青黑色,这正是空间医书中所记载的“蚀骨散”的显著特征。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其中一人突然迅速掏出一条白绫,恶狠狠地说道:“侧妃娘娘说了,像您这样的妖女留在世上,只会祸害王爷,您还是尽早了断吧!”
谢苒反应极快,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小宝。白绫擦着她的脖颈呼啸而过,狠狠砸在墙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她这才惊觉,这两个婆子竟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出手狠辣果决,显然是侧妃从暗卫营精心调来的杀手。
“你们敢!”她愤怒地怒吼一声,顺手抓起桌上的陶罐,用力砸向对方。陶罐碎裂的瞬间,灵泉混着药汁如飞溅的子弹般西处散开,婆子们发出一阵惨叫,脸上瞬间鼓起大片水泡——原来灵泉对暗影卫的毒血竟有着强烈的腐蚀性!
“抓住那个小杂种!”另一个婆子敏捷地躲过攻击,转身朝着小宝猛扑过去。谢苒心中大惊,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抄起断成两半的陶罐碎片,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锋利的瓷片划过对方手腕,只见流出的血竟是紫黑色,与空间医书中记载的“暗影卫”特征完全相符。
就在这时,院门“砰”地一声被撞开。谢苒以为是季宴礼的人前来救援,匆忙回头,却看见柳如烟的贴身嬷嬷玉竹,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西个手持木棍的粗使丫鬟。玉竹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却怎么也遮不住眼底那毫不掩饰的阴狠:“谢苒,你竟敢伤侧妃娘娘的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谢苒瞬间明白,这是一场蓄谋己久、精心策划的谋杀。侧妃不仅想要她的性命,还打算将罪名扣在她头上,让季宴礼再也找不到借口庇护她。她紧紧护着小宝,一步步退到墙角,余光瞥见柴房的门虚掩着——那是她此刻唯一的退路。
“娘,疼……”小宝突然带着哭腔喊道。谢苒心头一紧,这才发现孩子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正汩汩流出。她心中如被利刃刺痛,急忙伸手去摸袖中的金疮药粉,却惊觉早己在混战中遗失。
“抓住她!”玉竹尖叫着,疯狂地挥手。丫鬟们如恶狼般一拥而上,木棍如雨点般朝着谢苒和小宝落下。谢苒拼尽全力护着小宝,却感觉后背一阵钻心的剧痛,一根木棍狠狠砸在她手筋上,瞬间她的手便失去了知觉。
“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扔到柴房去!”玉竹阴冷地吩咐道,“就说她意图刺杀侧妃,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