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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舟缓缓松开她的手，低头凝视着破碎的酒壶，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自嘲与无奈：“所以，你利用肖明轩，故意将陆家牵扯进来，就是想逼陆沉渊有所动作？”
“将军果然聪慧过人。”白畅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手悄然按上腰间的短刀，眼神警惕而锐利，“不过，我更想知道，将军您究竟站在哪一边。”
他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测的情绪：“你觉得呢？”
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乱。白畅急忙探头望去，只见十几个蒙面人如鬼魅般冲进醉仙居，目标正是被押解的肖明轩。陆沉舟脸色瞬间一变，起身便要追去，却被她伸手拦住：“别去，那是陆家的死士，他们绝不会让肖明轩活着开口的。”
“你早就料到了。”他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如炬，“所以才故意让御史中丞把消息传开，引陆沉渊出手。”
“将军终于明白了。”白畅轻笑，那笑容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绚烂却又带着丝丝寒意。她从袖中掏出铁炮零件，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这些东西，足以让皇帝对陆家心生猜忌。而肖明轩一死，陆家的罪证就只剩下你我手中的这些……”
“你想与我合作。”陆沉舟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以肖家为诱饵，钓出陆家这条隐藏极深的狐狸尾巴，然后……”
“然后让陆家万劫不复。”白畅接口，指尖轻轻抚过零件上精美的麒麟纹，眼神坚定而决绝，“将军想要兵权，我想要复仇，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紧紧盯着她，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许久之后，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将铁炮零件重重按在她掌心：“成交。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别再称呼我为将军。”他忽然微微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如夜，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蛊惑，“叫我沉舟。”
白畅浑身微微一颤，前世火场里，那个焦急呼喊“快救白姑娘”的声音，如雷般在她耳边炸响——竟与眼前这人的声音如此相似。难道，在重生之前，镇北将军就己经在暗中默默保护她？
楼下传来肖明轩凄惨的叫声，紧接着是利刃刺入肉体的沉闷声响。白畅知道，陆家的死士得手了。肖明轩一死，肖家再无男丁，接下来，就该轮到陆家大房登场了。
“沉舟。”她轻声唤他，这是她第一次这般亲昵地喊他的名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她，令牌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明日去城西当铺，找一个戴着银耳坠的老板娘，她会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能够证明我真实身份的人。”他转身，朝着楼梯走去，披风在月光下猎猎作响，泛着冰冷的光，仿若暗夜中的幽灵，“记住，在这世上，别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