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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月在天文台的废墟里醒来时，手腕上的电子表正在倒计时——68小时23分。晨雾中飘来焦糖爆米花的香气，她愣了两秒才想起这是学校食堂早餐的味道。
"发什么呆？"沈昭突然从断墙后探出头，手里举着半块发霉的三明治，"你的人工心脏和食堂微波炉同频了，刚才热饭时差点引发电磁脉冲。"
林疏月低头看向胸口，果然有微弱的蓝光随着食堂广播里的早操音乐闪烁。这个发现让她哭笑不得，曾经神秘的辐射源如今居然和烤肠机共享频率。
江予白踩着上课铃声出现，校服外套沾满草屑。他摘下右耳的黑色耳钉扔过来："戴着这个，能屏蔽三公里内所有微波炉。"
耳钉入手温热，林疏月突然想起上周的火灾演习。当时江予白也是这样突然出现，把她从混乱的人群中拽进化学实验室。只不过这次，耳钉里传出奇怪的杂音，仔细听像是......
"你录了物理老师的鼾声？"她诧异地挑眉。
"这是白噪音，助眠用的。"江予白耳尖泛红，快速转移话题，"第七胚胎的定位有线索了。"
三人溜进生物教室时，早读声正从楼下传来。沈昭撬开最后一个标本柜，里面没有福尔马林泡着的器官，只有本泛黄的《流星花园》漫画书。
"密码是道明寺的生日。"江予白突然出声，"1995年12月19日。"
林疏月嘴角抽搐着输入951219，标本柜突然下沉，露出条闪着幽蓝微光的隧道。潮湿的墙壁上布满荧光涂鸦，仔细看竟是二十年前的校规——"禁止在实验室吃泡面"。
"小心台阶。"沈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里有三十六层暗阶，每层对应..."
话没说完，整条隧道突然响起《生日快乐歌》。墙壁上的荧光涂鸦活了过来，粉笔画的蛋糕长出蜡烛，火苗竟是跳动的电子数据流。
"有人入侵系统。"江予白的手表投射出全息键盘，"是温念卿的机械残骸在发送信号。"
最深的密室堆满老式显像管电视，雪花屏上突然出现温念卿的脸。她的机械身躯接满藤蔓似的电线，背后是冒着热气的学校锅炉房。
"第七胚胎在泳池更衣室，3号储物柜。"温念卿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讯，"但你们要小心..."
画面突然切换成食堂监控，林疏月看见自己的餐盘在发光。昨天中午的糖醋排骨底下，藏着枚微型追踪器——正是奥利弗·陈克隆体留下的。
泳池飘着浓重的氯水味。林疏月刚打开3号柜门，警报声骤然响起。柜子里没有胚胎罐，只有件泛黄的男士衬衫，胸口绣着"陈砚"的名字。
"上当了！"沈昭突然扑倒她，消毒柜擦着发梢飞过。
三十个扫地机器人从泳池入口涌来，显示屏上跳动着血红倒计时。江予白抄起救生杆横扫，机器人的零件在氯水中迸出电火花。
"去锅炉房！"林疏月攥紧陈砚的衬衫，"温念卿在暗示真正的坐标。"
生锈的锅炉房铁门需要瞳孔解锁。当林疏月凑近时，门缝突然喷出蒸汽，在玻璃窗上凝成串神秘数字：3-14-15-9-26-5-3-5。
"圆周率？"沈昭用粉笔在地上演算，"不对，这是元素周期表序号..."
江予白突然夺过粉笔："3是锂，14是硅...连起来是LiSiONiCeCe，锂硅氧镍铈铈？"
锅炉发出轰鸣，压力表指针疯狂跳动。林疏月灵光乍现："是'Lies on ice'（藏在冰里）！"
三人冲向食堂冷库时，广播突然播放教导主任的通知："今日冰激凌特供取消，所有学生立即回教室..."
冷库里飘着草莓味白雾。林疏月的人工心脏突然发出刺目蓝光，指引她来到最角落的冰柜。被冻在冰砖中的第七胚胎罐终于现身，罐体标签上潦草地写着：1999.09.23，林。
"这是我出生当天的..."林疏月话音未落，整座冰柜突然悬浮。
奥利弗·陈的投影从冰雾中浮现："放下实验体，否则整个冷库会启动速冻程序。"
江予白突然扯开校服，露出腰间绑着的化学试剂管："刚好试试新配制的缓冻剂。"
沈昭趁机抡起冻鱼砸向投影仪。在漫天飞舞的鱼丸和冰碴中，林疏月抱着胚胎罐夺门而出。倒计时显示还剩66小时，校园广播突然插播紧急通知：
"全体师生注意，天文台望远镜故障引发异常日食..."
黄昏提前降临。林疏月躲在银杏树下，看着怀中的胚胎罐逐渐解冻。冰水渗入泥土的瞬间，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整条银杏大道开始平移，露出埋藏二十年的环形加速器。
"这才是真正的考场。"江予白擦拭着起雾的眼镜，"我们的期末考试要开始了。"
沈昭突然指向天空："看！日食的光环形状..."
暗红色日珥勾勒出的，正是林疏月人工心脏的轮廓。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时，胚胎罐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1999年的产房里，年轻的母亲正偷偷调换婴儿腕带。
"你本该是编号μ的实验体。"温念卿的机械音从树梢传来，"陈砚修改了..."
警报声再次响彻校园。林疏月抱紧胚胎罐，在渐起的晚风中听见自己真实的心跳声——原来人工心脏的倒计时，从来都不是她的死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