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卷毛夫人没想到薛老大竟这么痛快,心中开始欢喜,终于又可以过安逸的日子了。
“那还有假?”
夫人喜极而泣,和她的几个女儿和儿子抱在了一起。
薛老大的视线落在队伍中为首的那人,嘴角绽开放肆的弧度,凛然道:
“看看夫人哭的这样难过,你们居然还顶着风雪走夜路归来,红虎这是什么意思,有胆子做坏事却没胆子面对?”
为首那人表情凝重,见己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早知道你薛老大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要杀要剐随便吧!”
“小兄弟跟着红虎几年了?这么急着送死,这份坚韧我还真是佩服,既然你希望如此,那么我便成全你。”
薛老大一招手,西面八方忽然涌来许多人,将红虎的队伍团团围住。
为首那人身形略往后撤了一步,知自己凶多吉少,但仍是吩咐其余的人。
“保护夫人。”
两方人马打做一团,红虎的人本就体力不支,遇到身强力壮的敌人瞬间便溃不成军。
薛老大的手下素来以身强力壮闻名,这正是能让他稳稳坐在五岭总寨之首的原因。
红虎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薛老大的人又把武器对准了卷毛的家眷那头。
卷毛的夫人还以为自己就要脱险,但当她看到刺进自己后背那一刀后,她的脑袋空白了。
“不是……不是说好了要救我们的吗?”
卷毛夫人抱着儿子瘫坐在地上,双眼空洞,额头上爆起青筋愤怒的对着薛老大嘶吼着。
而薛老大看都没看她一眼,依旧慢悠悠的说道:
“我只是答应送你们去见卷毛,可没说是活着见还是死了见。”
卷毛一家人相互抱团围坐在一起,哭的哭叫的叫,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委屈和不甘交织在一起。
明明过着好好的日子,为何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对待她们。
终于卷毛夫人放弃了挣扎,绝望的抬头望着天空。
此时天空又飘下片片雪花,缓缓的落在地上,慢慢渗进血水中,掩去了许多血腥的味道。
当她看着那把挥向自己的长刀时,并没有挣扎,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长刀也被一把远处飞来的弓箭打到了一边。
她睁开眼,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一个地方。
卷毛夫人顺眼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火红的身影傲立在风雪中,独孤却耀眼。
“夫人这下可看清他们的嘴脸了?”
红虎放下了弓箭,微笑着露出两颗虎牙。
“早上好呀,薛老大。”
薛老大的笑容尽失,拳头隐在衣袖中死死攥紧,内心升出一股不安之感。
明明是自己摆了红虎一道,可看这现在的情形,竟是对方摆了自己一道。
“红虎,你这个臭小子,敢算计我?”
被点名的红虎假意摆出一副冤枉的表情。
“说道这个我可不敢当,不是你算计人家在先的吗?我总得有点准备才行。”
薛老大盯着红虎看了许久,真是个养不熟的混蛋。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要违心的容忍他,若是早些除去,他的羽翼也不会日渐,满到敢与自己挥刀抗衡。
“你可知今与我作对的后果是什么?”
红虎慢慢收起笑容,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我就算不这样今日也逃不过你的围杀啊,既然如此,还不如拿起武器拼一把。”
哈——哈——哈
薛老大忽然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跟我硬拼,你也配?”
“不试试怎么知道。”
红虎语毕,身后陡然出现一众红岭寨的兄弟,傲然屹立在群山之中,低头俯视着那些欺凌弱小的无能之辈。
不过还是那些人,今日看过去却判若两人,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胆子敢这样看着自己?
薛老大怒意难耐,随即便下令进攻,那些本就正在兴头上的大汉们得了令后更是兴奋无比,纷纷提着刀向红虎的人马冲去。
为首那人生的人高马大,挥着把铁锤便迎面向红虎头上砸去。
红虎不慌不忙,只稍微一侧身,铁熊就仿佛凭空出现一样闪在那大汉面前。
“无能小儿!看爷爷不把你打个屁滚尿流!”
铁熊一脚踹了过去,那大汉应声倒底,不一会儿便呕出一口老血。
薛老大目光一闪,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红虎手下的人何时变的这样勇猛,竟然和他手下的人不分高下,甚至……还占了上风。
“你们都给我打起双倍的精神来!没吃饱饭吗?”
薛老大见自己的人力不从心,向着人群大吼道,那些人果然在震惊的同时反应了过来,挥出去的刀也和刚才有所不同。
红虎目光凝重起来,虽说这些天来大家的武艺多多少少都有所精进。
但同以力量著称的容华寨薛老大来说,最多也只是能抗衡一瞬。
至于结果,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没多少胜算。
“夫人!你怎么还发呆,快带着孩子们跑啊!”
抱着儿女们痛哭的卷毛夫人闻声,身形忽然一震,抬起头后发现竟是自己的丈夫。
此时他正握着把刀冲开了人群向她们跑来。
“死鬼!你真的还活着啊!”
夫人和孩子们见到卷毛便一股脑的冲过去,一家人抱做一团,痛哭流涕。
薛老大被这一幕烦的恼火,竟拔出武器向卷毛一家人发难。
“没用的东西,事情没办好居然还敢苟活,都去死吧!”
薛老大的剑像是积攒了全部的怒火,几乎是不留余地的向卷毛的头上砍去。
然而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银光,薛老大定睛一看。
本该人头落地的卷毛还好好的在那,而他的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玄衣青年,只不过是随手一接便挡住自己的攻势,淡淡的看着自己。
他是谁?
薛老大心下一紧,面前这个生面孔绝非等闲之辈,对于红岭寨的转变,他的心中仿佛己有了答案。
“好啊!红虎你个混账东西,我说你怎么有了底气,原来是养了条好狗。”
啪——
薛老大话刚说完,脸上便开始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脸,震怒与震惊同时浮上面颊。
“你,竟敢如此放肆!”
谢陵面上没什么表情,悠悠道:
“有只蚊子在耳边嗡嗡的叫实在恼心,我不过拍了只蚊子,有何不妥?”
“你……放肆!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谢陵看也未看,首道:“不知道。”
“你……”
薛老大被噎的哑口无言,半天也说不出话。
那副吃瘪的样子让红虎首呼过瘾。
如果还是在未遇到谢陵之前,红虎是断然不敢想象五岭之首的薛老大会以这副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只要活的够久,什么都可以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