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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年后，又是金秋十月，长安城的银杏叶铺就一地金黄。君芷璃站在朱雀大街新落成的钟楼上，望着下方川流不息的人群。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车马的辚辚声交织成最动人的乐章。
"王妃娘娘！"扎着红头绳的小草捧着一篮新摘的柿子跑来，"爹爹说这是第一茬收成，一定要送给您尝尝！"
君芷璃弯腰接过，金黄的柿子上还沾着晨露："替我谢谢你爹爹。"她忽然发现小女孩腕上戴着一枚铜钱串成的手链，"这个很特别呢。"
小草骄傲地扬起小脸："是学堂先生奖励的！说我背会了《千字文》！"
墨凌轩不知何时己站在身后，玄色朝服上的蟠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接过君芷璃手中的柿子，指尖不经意相触："工部来报，新修的官道己经通到岭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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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集市比往日更加热闹。君芷璃挽着竹篮，在布庄前细细挑选着绸缎。
"夫人好眼力！"掌柜热情地展开一匹月白云纹锦，"这是按王妃传授的新织法织的，同样的蚕丝能多织三成布呢！"
隔壁粮铺的伙计插话道："我们铺子也是！自从用了王爷推广的新粮种，今年麦子收成翻了一番！"
君芷璃含笑付钱时，忽听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原来是柳悠悦牵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走来，孩子手腕上系着驱疫的银铃。
"姐姐你看！"柳悠悦举起孩子的小手，"种痘法真的管用，全村孩子都没染上天花！"
小男孩突然挣脱她的手，扑向君芷璃身后："阿爹！"
君芷璃转身，只见墨凌轩正弯腰抱起孩子，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他肩头还沾着议事堂带回来的朱砂粉末，显然是刚处理完政务就赶来了。
"王爷如今倒是会偷闲了。"君芷璃笑着替他拂去朱砂。
墨凌轩将一纸文书递给她："看看这个。"
文书上记录着各地呈报的喜讯：北方三镇新建的水渠让旱地变良田，江南织坊的出货量翻倍，连最偏远的西南山区都通了驿路...
"真好。"君芷璃轻抚纸页，忽然指着某处，"这个叫阿诚的农户，是不是..."
"就是当年那个献计开荒的小伙子。"墨凌轩眼中带着赞许，"如今他带着乡亲们办起了合作社，成了方圆百里的富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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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合时，皇宫设宴庆祝丰收。觥筹交错间，老丞相颤巍巍举杯："老臣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盛世！"
君芷璃的目光扫过殿内：曾经反对新政的户部尚书正与商人代表把酒言欢，出身寒门的年轻官员在向老臣请教，连向来严肃的御史大夫都跟着乐师打起了拍子。
"报——！"传令兵突然闯入，"边境大捷！萧将军击退匈奴三万人马，缴获战马千匹！"
满殿哗然。墨凌轩接过军报细看，忽然轻笑出声："这个萧逸尘...居然用我们改良的连弩，在峡谷设伏..."
君芷璃凑过去看军报上潦草的附注：'借王妃药方所制金疮药，救回重伤士卒二十七人。'
夜宴散时，星河满天。墨凌轩执起君芷璃的手漫步回府，忽然在巷口停下脚步。
"怎么了？"君芷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巷子深处，几个孩童正围着位白发老翁，听他说书。老人沙哑的声音随风飘来："...只见那摄政王一剑劈开巨石，王妃娘娘妙手回春..."
墨凌轩哑然失笑："我何时劈过巨石？"
君芷璃捏了捏他的掌心："百姓心中的英雄，总要夸张些。"
他们悄悄绕路回府，却在后门撞见阿诚抱着个陶罐等候多时。
"王爷王妃！"青年农夫局促地行礼，"这是俺婆娘腌的酱菜，听说王妃孕中爱吃这口..."
君芷璃正要道谢，突然瞥见他挽起的袖口——一道狼头刺青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墨凌轩显然也注意到了，搭在剑柄上的手指微微收紧。阿诚却坦然露出整个刺青："这是俺们村的图腾。那年大旱，是狼群引我们找到的水源。"
待阿诚离去，墨凌轩轻声道："查过了，西山村确实有狼图腾崇拜。"
君芷璃望着农夫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你还记得地宫那晚吗？狼符拼合时，我总觉得..."
"报——！"亲卫突然疾奔而来，"边关急件！匈奴单于遣使求和，还送来...送来这个！"
火漆封印的锦盒中，静静躺着一块残缺的青铜令牌——与当年引发地动的狼符如出一辙。
墨凌轩眼神骤冷："传萧逸尘！"
君芷璃却按住他的手，从盒底抽出一封密信。信上只有八个字：
"虎父无犬子，静候佳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