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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岁月静好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殿，君芷璃睁开眼时，发现墨凌轩早己起身，正站在窗前凝视着庭院里初绽的海棠。
"王爷今日怎么醒得这般早？"君芷璃披衣下榻，赤足踩在柔软的羊绒毯上。
墨凌轩转身，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伸手接住扑来的妻子，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昨夜梦见先帝了。"
君芷璃仰头看他，发现丈夫眼角竟有一丝。她心头一颤，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先帝说了什么？"
"他说..."墨凌轩声音低沉，"'凌轩啊，朕没看错人'。"这句话让他喉头滚动，将妻子搂得更紧。
君芷璃明白这份感慨。自铲除前朝余孽后，皇帝对他们愈发倚重，昨日更是赐下"护国柱石"的金匾，高悬于王府正堂。
"先帝若在天有灵，定会欣慰。"她柔声道，指尖描摹着丈夫的眉眼，"王爷这些年殚精竭虑，终于..."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柳悠悦清脆的声音："姐姐姐夫可醒了？我带了新摘的桂花来！"
君芷璃笑着推开丈夫，快步去开门。只见柳悠悦挽着个竹篮，里面满是金灿灿的桂花，萧逸尘跟在身后，手里提着两坛酒。
"这么早就来叨扰？"君芷璃接过竹篮，馥郁的甜香立刻盈满室内。
柳悠悦眨眨眼："姐夫如今位高权重，我们自然要赶早来巴结。"说着调皮地行了个夸张的礼。
墨凌轩无奈摇头："萧大人，管管你夫人。"
萧逸尘笑着将酒坛放在桌上："王爷恕罪，下官惧内。"
西人笑作一团。这半年来，自从搬进皇帝赐的别苑，柳悠悦越发活泼，常带着新奇玩意来王府串门。
"今日正好，咱们酿桂花酒。"君芷璃拉着柳悠悦往小厨房走，回头对墨凌轩道，"王爷与萧大人去书房议事吧，午膳时叫你们。"
墨凌轩目送两个女子走远，眼中满是温柔。萧逸尘轻咳一声："王爷，边关传来消息，南诏撤兵了。"
"哦？"墨凌轩挑眉，"看来血月教覆灭后，他们没了内应。"
萧逸尘点头："还有一事。林羽那小子查出，上次夜袭王府的黑衣人，是赵相余孽雇的江湖杀手，己经全部落网。"
墨凌轩冷笑："跳梁小丑。"他推开书房窗户，正好看见君芷璃在院中指挥丫鬟们晾晒桂花，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光。
萧逸尘顺着视线望去，会心一笑："王爷如今功成名就，也该享享清福了。"
"是啊。"墨凌轩难得感慨，"这些年东征西讨，最亏欠的就是芷璃。"
午膳时，君芷璃献宝似的捧出几碟新做的桂花糕。墨凌轩尝了一口，甜而不腻，满口留香。
"王妃手艺越发精进了。"他由衷赞叹。
柳悠悦撇嘴："姐夫偏心，明明是我揉的面！"
君芷璃戳戳她额头："是谁把盐当糖放的？"
众人哄笑。酒过三巡，萧逸尘忽然正色道："王爷，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悠悦有孕了。"萧逸尘眼中闪着喜悦的光，"想请王爷王妃当孩子的义父母。"
"真的？"君芷璃惊喜地拉住柳悠悦的手，"怎么不早说！"
柳悠悦红着脸低头："才两个月...巫族规矩，不满三月不对外说。"
墨凌轩举杯："这是大喜事！"他一饮而尽，却见君芷璃望着柳悠悦的肚子出神，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送走萧柳夫妇后，墨凌轩从背后环住站在廊下发呆的妻子："在想什么？"
君芷璃靠在他怀里，轻声道："王爷，我们成亲...有五年了吧？"
墨凌轩心下了然。五年来他们聚少离多，至今未有子嗣。他转过妻子的身子，认真道："御医说了，你身体无碍，只是缘分未到。"
君芷璃勉强一笑："我只是...看悠悦有孕，有些羡慕。"
"那明日我们去护国寺上香可好？"墨凌轩吻了吻她眉心，"听说那里的送子观音很灵验。"
君芷璃眼睛一亮，随即又摇头："王爷如今身份不同，去寺庙恐会引起骚动..."
"微服私访。"墨凌轩眨眨眼，"就我们两个。"
次日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驶出王府。车内，君芷璃着一袭素雅襦裙，墨凌轩则穿着寻常儒衫，倒像是对富商夫妇。
护国寺香火鼎盛，但二人避开正殿，径首来到后山的送子观音堂。堂前古柏森森，反倒清静。
君芷璃虔诚地上香跪拜，墨凌轩也跟着行礼。起身时，一位老僧递来两枚红绳系着的铜钱："施主夫妻情深，自有善果。"
墨凌轩正要道谢，忽听前殿传来嘈杂声。几个香客慌张跑来："有贵人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二人避到柏树后，只见一队侍卫开道，竟是皇帝微服出巡！少年天子一身便装，正在住持陪同下参观寺庙。
"陛下怎么来了？"君芷璃小声问。
墨凌轩摇头示意噤声。却见皇帝突然转向他们藏身之处，朗声道："树后的两位，可否现身一见？"
二人只得走出，正要行礼，皇帝连忙摆手："今日朕也是寻常香客，不必多礼。"
住持惊讶地看着这对"富商夫妇"："这两位是..."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了："是朕的挚友。"他看向墨凌轩，"皇叔也来求子？"
墨凌轩耳根微红，君芷璃更是羞得低头。皇帝哈哈大笑："好事！朕回头让太医院再送些补药到王府。"
回程马车上，君芷璃捂着脸："丢死人了..."
墨凌轩搂着她轻笑："陛下长大了，都会打趣人了。"
转眼秋去冬来，第一场雪落下时，王府收到了萧逸尘的喜讯——柳悠悦诞下一对龙凤胎。
君芷璃忙着准备贺礼，墨凌轩下朝回来，见她正对着两件绣着巫族符文的小衣裳发呆。
"王爷..."她声音有些哽咽，"我是不是..."
墨凌轩突然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王妃可愿与本王重新拜一次堂？"
君芷璃愣住。盒中是两枚古朴的铜戒，内圈刻着巫族文字——"生死不离"。
"这是..."
"请巫族长老特制的。"墨凌轩为她戴上戒指，"五年前我们的婚礼太仓促，如今我想补给你一个完整的姻缘。"
君芷璃泪如雨下，扑进他怀里："有王爷这份心，妾身此生无憾..."
腊月初八，墨王府张灯结彩。没有宾客，没有排场，只有满院红烛与海棠。墨凌轩与君芷璃穿着大婚时的礼服，在月下重行结发之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没有傧相，两人自己喊着礼数，相视而笑。交杯酒下肚，墨凌轩打横抱起妻子："王妃，春宵苦短..."
君芷璃红着脸埋在他胸前，忽然轻呼一声："王爷等等！"她从他怀中溜下来，跑到廊下捧起一簇雪，"听说新婚夜用初雪净手，能得..."
话未说完，她突然干呕起来。墨凌轩慌忙扶住她："怎么了？"
君芷璃愣了片刻，突然泪流满面："王爷...我、我这个月信期迟了半月..."
墨凌轩先是茫然，随即狂喜："难道是..."
三个月后，御医确诊了喜讯。消息传开，皇帝亲自送来长命锁，萧逸尘夫妇抱着双胞胎来贺喜，柳悠悦信誓旦旦地说要教孩子巫族秘术。
初夏的傍晚，墨凌轩扶着君芷璃在庭院散步。海棠树下，他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微隆的腹部。
"听见什么了？"君芷璃柔声问。
墨凌轩抬头，眼中满是星光："听见他说...要像他父亲一样，守护这锦绣河山。"
君芷璃抚着丈夫的脸颊，望向天边晚霞。岁月静好，莫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