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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鎏金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腾，盛瑶立于丹墀之上，指尖抚过腰间的鹤獬令与传国玉玺。双令交相辉映的光芒映着丹墀下匍匐的文武百官，二十年前的巫蛊案与今日的禅位大典，在这方寸之地完成了命运的闭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学士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明黄诏书上的墨迹尚未干透，"朕自登基以来，屡遭蛊毒所困，今确诊为前朝伪龙子，不堪社稷之重。着令皇三子朱祁钰继位，改元'瑶光'，命江城彬为摄政王，盛瑶为监国女官，协理朝政。"
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吏部侍郎周延儒突然抬头，眼中闪过狠厉："自古未有女子监国之例，盛瑶不过是太医院首座，如何能——"
"周大人忘了《验尸九则》首条？"江城彬身着摄政王蟒袍，肩甲上的獬豸纹镀着金箔，声音如冰锥刺破殿内寂静，"律法明文'无论男女皆可从政'，何况盛监国破蛊毒、正皇权、定律法，哪一桩不是功在社稷？"
盛瑶望向龙椅上的幼帝，朱祁钰年仅六岁，却在登基大典上出奇地镇定。他袖口绣着的獬豸纹护腕，正是盛瑶昨夜亲手所缝。当传国玉玺落在幼帝掌心，她注意到孩子指尖有极淡的鹤羽纹茧子——与母亲医案中记载的"蛊毒宿主"特征吻合。
"臣等遵旨！"玄甲卫统领林霜率先叩首，袖口露出的獬豸纹与盛瑶的女官服暗纹相呼应。随着甲胄碰撞声，殿中半数朝臣伏地，唯有以周延儒为首的门阀老臣，仍挺首脊背。
"周大人不愿跪？"盛瑶取出从西域商人处缴获的羊皮卷，鹤羽门密约上的联名者生辰八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或者，您更想尝尝西域沙蚕毒的滋味？"
周延儒的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冷汗浸透朝服。盛瑶望向殿外，暗卫正押送西域大祭司的金像经过，神像心口嵌着的鹤獬令真器与母亲头骨中的碎片完美契合，底座刻着的星图与幼帝生辰分毫不差。
禅位仪式在暮色中结束，盛瑶随江城彬踏入御书房。案头摆着她昨夜赶制的《监国条例》，首条"女子可入内阁听政"与末条"摄政王与监国女官共掌鹤獬令"在烛光下格外醒目。
"瑶儿，你看。"江城彬展开从冷宫产房找到的接生记录，泛黄纸页上的朱砂批注刺痛了她的眼——幼帝生母的脉象记录与西域圣女装女尸完全一致，"朱祁钰的生母，正是你外祖母的弟子，体内曾种下'血玉蛊'。"
盛瑶的指尖划过"生母难产而亡"的记载，忽然轻笑，将鹤獬令按在记录上。令牌与纸页发出清鸣，照亮了接生婆的签名——西域文的"明"字，与父亲旧部标记相同。
御书房外突然传来喧哗，暗卫拎着个浑身是血的小太监闯入。小太监口中咬着的半封密信墨迹里混着鹤顶红，未写完的字迹停在"瑶光"二字上："摄政王......监国女官......鹤羽门要在'瑶光'年号里......"
话音未落，小太监七窍流血而亡。盛瑶用银针挑开他舌根，露出刻着的"鸩"字——鹤羽门"毒使"的标记。她望向江城彬，发现对方正盯着密信上的"瑶光"二字，西域文里"瑶光"正是"血玉髓"的音译。
"他们要借年号诅咒幼帝。"江城彬抽出软剑，剑鞘上的獬豸纹与盛瑶的女官印发出共振，" '瑶光'既立，鹤羽门的'血玉计划'便有了名目，而朱祁钰......"
"而他体内的'血玉蛊'，正是启动计划的钥匙。"盛瑶取出从母亲头骨中取下的真令，光芒映着幼帝寝宫的方向，"今晚子时，我要为他验脉，看看蛊虫是否与真令产生共鸣。"
更深露重，幼帝寝宫的烛火映着盛瑶苍白的脸。她望着朱祁钰熟睡的面容，忽然发现孩子眉心有极淡的鹤獬纹，与雪山祭坛的女尸一模一样。当银针触碰到他手腕，脉搏竟呈现出鹤羽与獬豸交缠的频率——这是真正的鹤獬令宿主才有的脉象。
"监国女官，"乳母忽然跪下，从怀中掏出半片玉佩，"这是陛下生母临终前交予的，说等您来验看。"盛瑶接过玉佩，内侧刻着的"破蛊十三针"与母亲医案如出一辙，针尾缀着的"獬"字标记让她眼眶发热。
玉佩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幼帝，朱祁钰睁开眼，眼中闪过不属于孩童的深邃："盛姑姑，江叔叔，他们在地宫等你们。"他指向床榻后的暗格，极细的梵钟鸣响从中传来，三长九短——正是鹤羽门血祭的信号。
江城彬忽然按住盛瑶发颤的手，发现她指尖在玉佩上划出了血。鲜血滴在幼帝眉心的瞬间，鹤獬纹突然发出金光，照亮了暗格里的景象：无数具青铜棺整齐排列，每具棺盖上都刻着"瑶光"年号，中央那具刻着的，正是盛瑶与江城彬的生辰八字。
"原来，禅位诏书只是幌子。"盛瑶望着棺盖上的鹤獬合璧图，忽然想起母亲医案的最后一页，"他们要的，是借我们的手，让鹤獬令宿主登基，进而启动'血玉髓祭坛'，将整个中原化为蛊虫的温床。"
幼帝忽然露出诡异的笑，颈间皮肤下浮出鹤羽纹，与皇帝当年的症状如出一辙。盛瑶握紧真令，只觉令牌在掌心发烫，而江城彬正用身体挡在她与幼帝之间，蟒袍下的软甲，正是她亲手绣的并蒂莲纹。
当更夫敲过子时，紫禁城的角楼突然腾起绿色烟花，那是鹤羽门"血祭完成"的信号。盛瑶望着幼帝逐渐变回清澈的眼睛，忽然明白，这场禅位不过是更大棋局的开端——她与江城彬虽站在权力巅峰，却也成了鹤羽门眼中最完美的活祭。
御书房的烛火突然熄灭，黑暗中，江城彬的声音带着铁血柔情："瑶儿，还记得在雪山时我说的吗？这万里江山，你可与我并辔而观。"他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的令牌，"现在看来，我们的观景点，怕是要多些血雨腥风了。"
她轻笑，将真令与伪令合璧。光芒中，地宫深处的血玉髓祭坛缓缓升起，祭坛中央空着的棺木上，"寒江瑶光"西字在金光中若隐若现——他们二人的名字，早己被刻进了鹤羽门的终极阴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