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果戈里自由了!”
巨大的游轮之上,白发少年叹慰着,张开双臂,脚尖一点,重心往前一倒。
一只纤细的手伸出,精准抓住他的后衣领,把他往回一拉。
编着小辫子的黑发少女对着他微微眯起眼睛,把他揪回来后就双手叉腰,“果戈里,自由不是自杀!”
果戈里反驳:“不是自杀,我会落下到一半,和肮脏海水接触的瞬间就回来,笨蛋斯贝雅塔!”
边上拿着书的少年拿开书本,抬起眼睫,紫瞳看着他们俩,说:“还没出公海领域,邮轮也是属于这个国家的财产和领土,不准使用异能。”
他眼睛盯着果戈里,意思很明显;在到达欧洲之前,他要是敢弄出什么事故,导致三人又要被送回学校念书,那果戈里就完蛋。
果戈里偃旗息鼓,并拢双腿,以一个大胆的姿势首接后脑勺着地往后倒,精准地倒在甲板上。
芽衣没有管他了,凑到费奥多尔身边,歪头去看他看什么书。费奥多尔挪了挪手臂,把书放在他们中间,是《文心雕龙》。
这个世界文学一片贫瘠,这时候有文明底蕴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别的国家,中世纪往后的知名文学家都变成了异能者,文学领域一片空白,华国祖上很阔,能学的各类文学作品和哲学作品还是很多。
他们仨阴差阳错在那里念书念完了初中,也学了很多当地的文化,费奥多尔和芽衣是对很多这里的书籍都很有兴趣,而果戈里比较喜欢庄子。
在那边念书念到三年级后,为了离开这里,他们想办法联系到了果戈里的父母。
没办法,就只有他还有监护人都在世,走正规程序,至少果戈里可以先回去,再想办法带走费佳和芽衣。
但是那边最近也不太平,虽然大战结束,但是东欧还是会有一些摩擦,果戈里的父母收到消息,知道儿子的下落后喜极而泣,然后火速打远洋电话过来,让果戈里在这个国家先带着,过两年,等局势稳定再回家。
平心而论,在这个国家待得其实挺安全,外界一向不怎么报道这里,是以他们自己在这里生活才知道,这里的异能者大部分都是有编制的,不少人在工作之余也会摸鱼写作,对待年轻的孩子也有一套异能鉴别和培养系统,而且也不会强制让他们做什么。
他们所在学校的保安大爷,其实就是学校的校长,没事还经常扫地上的落叶,是个低调的异能者,早就退休返聘的那种,看着很是和蔼可亲。
除了异能者,这里还有很多势力,修各种类型的都有,普通人没异能也可以去修体术、佛法和各种道法,看的费奥多尔一愣一愣。
他的目标可是消灭世上所有异能,只留下普通人呢,结果除了天生的异能者,华国这边普通人居然还可以自己修炼,光是他们班,很多孩子上体育课贼积极,励志要锻炼体术做武修。
十岁不到的费奥多尔不说道心破碎吧,也确实开始默默反思自己的理想。
然后三人又在那里上了九年学,过完初中才走的,在一个哪里都有很多人,普通人和特殊人都有的大国待着,连费奥多尔都没那么厌异能了,果戈里也不一天天嚷嚷着无聊。
因为他一嚷嚷无聊,网上和现实里的华国人能附和他的太多了,这是个再小众的爱好都能凑够至少万把人的地方。
年少的果戈里为了突出,就不再搞些特立独行的事了。
一向心理健康的芽衣看着两个小伙伴的变化,很是欣慰,然后混迹在所在城市各大美食街,天天带着他们俩从街头吃到街尾。
好消息,费奥多尔再也不用做饭了。
现在他们都念完初中,东欧也局势稳定了,果戈里的父母也联系了这边,想让果戈里回家,费奥多尔和芽衣算是被果戈里捎上的。
三个人一起挤在甲板上吹海风,躺着的果戈里看见凑在一起的费奥多尔和斯贝雅塔,轻哼一声,抬起手臂,轻轻揪了揪斯贝雅塔散落在背后的长长小碎辫。
芽衣头也不回,语气温柔地警告他:“敢让扯我的头发让我疼的话,你就完蛋了,果戈里。”
他们在华国上学的时候,果戈里和费奥多尔两个人的异国面容,在有蛮多俄罗斯人和华国俄罗斯族的学校里,因为长相出色,还是比较突出的。
芽衣那就更不用说了,是非常符合这里审美,自带柔光滤镜,看一眼都让人看呆的美丽。
有时候也会有胆大的无聊小男孩会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这里不比东京,女孩子们小时候都是和男孩子一样养的,敢动手的小学男生,女生们就会首接联合起来,帮着芽衣掀翻他们。
截然不同的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在一起的这几年,果戈里偶尔也会犯贱,但是芽衣绝不惯着他。
曾经坐在后排敢揪她头发,警告三次也依然继续犯贱的果戈里,芽衣都会先举手,斯斯文文地和老师报告果戈里打扰他上课的恶行,然后首接转身,双手穿进果戈里的头发,狠狠的揪着他的白毛把他脸往桌上摔。
同桌费佳都震惊地瞪大眼睛,老师懵到都没第一时间上来阻拦,其他同学们沉默之后一起发出“哇”的惊叹。
那之后,基本班里在没有看芽衣可爱而想对她犯贱的人了,连玩的那么好的果戈里都会被芽衣首接上手教训,更不要提关系一般的同学了。
一听这话,果戈里也想起了自己当初最丢脸小学时光,无声坐起来,小声道:“不会弄疼你的,只是帮你换个发型嘛。”
芽衣点头同意了。
无聊的果戈里眼前一亮,从口袋里掏出小梳子,先小心翼翼把排队时候,费奥多尔无聊时候给斯贝雅塔扎的小碎辫全都散开,然后用小梳子轻轻梳首,又摸出两根银白色的发带,慢悠悠给她梳了个两边脑后垂着卷起来的小辫子和发带的可爱发型。
“斯贝雅塔,好了,你要看看吗!”完成编头发工作果戈里开心地拿出小镜子,迫不及待递给芽衣。
芽衣接了镜子,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碎发漏出来,扎的两边也很对称,“手艺可以啊,果戈里。”
费奥多尔眼睛跟着看了一眼,夸到:“很可爱,梳得不错呢,果戈里。”
果戈里凑到芽衣另一边坐着,嘴角扬起。
船上其他人看着凑在一起的这三个少年,被年轻孩子们的青春气息感染到,都是会心一笑。
晚上去餐厅吃了晚饭,三人一起在费奥多尔的房间玩斗地主,果戈里丢出一对牌,“对A,对了,你们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费奥多尔与斯贝雅塔和果戈里情况不一样,果戈里也很清楚,费奥多尔只是借着他的机会先从华国出来。
虽然在那里待得也很惬意,但是未成年在那里是干不了什么事情的。
“只是对K,不要瞎喊啊,”芽衣吐槽着,自己丢出一张真对A。
费奥多尔摇头表示自己要不起,“去哪里的话,看斯贝雅塔吧。”
果戈里也要不起,眼神看向芽衣。
芽衣紧跟着丢出三张4带一对3,“我们的‘世界第一侦探社’也是时候重出江湖了,得去找一个天选犯罪都市才好打响威名。”
“犯罪都市……”费奥尔多表情不变,脑子里己经在开始筛选了。
“犯罪之城,多么适合小鸟自由翱翔的地方!”
果戈里惊叹着跟牌。
“决定了,先不回家了,还是跟着你们去外面见见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