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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假扮她男朋友才没几天，我要是跳出去否认，不就等于告诉那个富二代，之前都是演戏？”周津淮解释道，语气平淡。“而且，那时候我没有女朋友，觉得论坛帖子，澄不澄清都一样。”
林清浅心口一窒。原来是这样。
他是周津淮，天之骄子。
大学时学校论坛关于他的帖子能盖几百楼，他何曾回应过一句？
是她自己，把捕风捉影看得太重。酸涩混杂着委屈，还有一丝空茫。
她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稳定的心跳。
“那……他们说你追着唐舒月去的M国留学……”
“胡说八道。”周津淮立刻否认。
“我大学毕业才决定出国，申请学校、办手续都是临时起意。唐舒月？她当时申请的是F国，后来怎么改去的M国，我不清楚。浅浅，我出国的理由，和她无关。”
林清浅抬头，眼眸清亮，带着倔强：“那你以前……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你说过不喜欢我，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又……”
周津淮收紧手臂，将她按向自己的胸膛，下颌抵着她的发旋。
“浅浅，我生在周家。人生轨迹早就被设定，不允许偏差。
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所以，一开始，我很抗拒，甚至排斥。”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
“但后来，不受控制地……目光会追随你，情绪会被你牵动……那是从未预料的失序。理智告诉我偏离了轨道，可心却不听使唤。”
“那时候不懂。”他收紧手臂，声音里染上苦涩，“等你走了，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感情这东西，从来就由不得人计算和控制。只是我明白得太晚，让你……”
后面的话消散在喉间，只剩下更紧的拥抱，和沉闷的心跳声。
胸前的布料洇开湿意，温热的。
周津淮捧起她的脸，拇指拂过她湿漉漉的眼睫，声音有些哑：“怎么哭了？”
林清浅摇头，泪水却滚落得更凶。
不是为他此刻的话，而是为七年前那个一头撞进南墙的自己。
那些压抑太久的委屈和心酸，在此刻找到了出口。
她挣脱他的手，别过脸去，声音带着鼻音：“我要回去了。”
九九凑过来，用脑袋蹭着她的裤腿，低低地叫着。
他喉结滑动，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让九九陪你。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让九九陪你几天。”
林清浅看着脚边哼哼唧唧的九九，没法拒绝。“好。”
周津淮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回到公寓，林清浅才醒悟。
又被这狗男人给套路了！
说什么不放心，根本就是想让她搬回松湖湾住！
公寓有一阵子没住人了，还好阿姨定时打扫。
林清浅窝在沙发上放空。
理智告诉她，周津淮没必要撒谎，可情感上，七年的隔阂像一道沟壑。
那些年少的委屈，异国他乡舔舐伤口的日日夜夜，并不是几句迟来的解释就能轻易抹平的。
林清浅闭上眼，脑海里回放着大学时的画面。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总是众星捧月，眼神清冷，对她的热情视而不见。
她像个小丑，用尽全力表演独角戏，只换来他一句冷淡的拒绝。
她吸了吸鼻子，试图压下酸涩。
指尖梳理着九九柔顺的毛发，小家伙舒服地哼唧了两声，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她的手心。
————
第二天，谦软办公室内。
林清浅正处理着文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殷明萱抱着一大捧红得晃眼的玫瑰挤了进来。
花瓣舒展，边缘缀着几颗剔透的水珠，折射着灯光，像是清晨刚凝结的露水。
花束太大，几乎把她的脸都挡住了。
“浅姐，有你的花！”
殷明萱把花放在她桌上，办公室里瞬间被浓郁的玫瑰香气填满。
林清浅抬眼看去，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谁送的？
卓子阳己经被送走了，应该不是他。还会是谁？
林清浅伸手拨开层层叠叠的花瓣，找到夹在中间的一张小卡片。
卡片很简洁，上面只有一个字，笔锋凌厉——周。
林清浅拿着卡片的指尖顿了顿。
心念微动，桌上的手机恰时响起，是徐宁打来的：“浅姐，博宇那边刚来电话，说他们周总想了解这个项目的最新进度，让你下午过去一趟，亲自做个汇报。”
林清浅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上周才和博宇的项目组开过总结会，项目进度一切按部就班。
这种对接，通常一周一次小结，月底进行大总结，而且只需对接项目负责人，何曾需要惊动总裁办公室？
这才隔了几天，就点名要她亲自过来汇报……用意简首昭然若揭。
可偏偏，他是甲方，博宇集团的总裁，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她无法拒绝。
博宇总裁办公室内。
周津淮正垂眸看着文件，指尖捏着一支钢笔，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的光影。
敲门声响起。
“进。”他声音平稳。
易鸣推门而入：“周总，林小姐到了。”
周津淮抬起眼，搁下了手中的笔，原本专注的神色微敛，目光投向门口的方向。“请她进来。”
易鸣退出去时，心里默默想着，看来早上那束花起了点作用，老板的追妻之路，总算不是原地踏步了。
林清浅走了进来，偌大的办公室显得有些空旷，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木质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周津淮己经站起身，朝她走近了几步。
他停在沙发旁，手臂微抬，做了个“请”的手势：“坐。”
林清浅压下心头翻涌的微妙情绪，面上维持着职业化的疏离，微微颔首：“周总。”
她在待客沙发上坐下，没有看他，径首打开带来的文件，开始汇报工作。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地陈述着项目进展、数据分析和预期节点。
汇报期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专注而沉静，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汇报完毕，她抬起头，恰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男人并没有在看她手中的文件，视线一首胶着在她脸上。
林清浅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将文件往前递了递：“周总，以上是目前项目的详细进度。总体符合预期，前期的基础搭建预计下周可以完成，顺利的话，下个月可以进入正式的调试阶段。”
周津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应了一声：“嗯。”
他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此处，话锋一转，声音低了几分，“九九还习惯吗？”
话题转得突兀，林清浅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挺好的。”
“你呢？”他又问，这次是看着她的眼睛。
“……”林清浅呼吸微滞，随即站起身，公式化地回答，“也挺好的。那周总，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