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恰在此时，门外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响起：“表姑娘，苏姨娘让您去她院里一趟，说是有事要同您商量。”
穆清婉闻言心头一惊，难道是长宁郡主的事找上门了？她稳了稳心神，问道：“可知姨母寻我，所为何事？”
“回表姑娘，奴婢也不知晓。三夫人只吩咐奴婢来请您过去。”那丫鬟垂首答道。
穆清婉吸了口气，理了理衣裙，站起身跟着丫鬟离去。
不多时，便抵达了闵月楼。
还未进屋，便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交谈声。走进去只见苏湘云正与萧璟坐在榻上说着话。
“姨母，表哥。”穆清婉上前见礼。
“婉儿表妹来了。”萧璟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苏湘云抬眼看向萧璟：“璟儿，我有些体己话要同你表妹说。”
“是，母亲。”萧璟应道，又对穆清婉点了点头，“那母亲您和表妹先聊，儿子先行告退。”
他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举止有礼。
苏湘云拉过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这才开口道：“婉儿，今日唤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再过几日，便是老夫人的寿辰，按例府中各房的公子小姐都要备上一份贺礼，以表孝心。”
她顿了顿，仔细打量着穆清婉的神色，“姨母知晓你在穆家时，份例不多，想来手头并不宽裕。这贺礼的事，便由姨母替你准备吧，也省得你为难。往后府里也会按月给你拨些月银用度。”
穆清婉心中了然，原来是为了此事。
她浅浅一笑：“多谢姨母体恤。只是老夫人的寿礼，婉儿还是想亲自准备，就不劳烦姨母费心了。”
她深知苏姨娘的好意，但她己有打算。
苏湘云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你当真能自行备好？无需觉得不好意思，你我之间，不必有何顾忌。”
“姨母放心，婉儿心中有数，定不会失了礼数。”
“如此也好。”苏湘云点了点头，神情却严肃了几分，“婉儿……”她欲言又止。
“姨母，有何事但说无妨。”穆清婉察觉到她的犹豫。
苏湘云压低了声音：“这国公府里的几位公子，除了你还未曾谋面的二房二公子萧祁之外，其余的想必你都己见过了。姨母要提醒你，这些府中的公子，包括平日里与他们来往密切的那些世家郎君们，你都要仔细着，能少些往来便少些往来，你可明白姨母的意思？”
穆清婉心头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姨母，婉儿明白。”
她明白苏湘云话中的深意，无非是告诫她身份低微，切莫对这些权贵公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以免惹祸上身，她本也无此意。
“婉儿只想在国公府安稳度日，在姨母身边尽绵薄孝心。至于将来，能寻个家世清白、性情温和的平常人家安稳度过一生，便己是福气。到时候，还要劳烦姨母为婉儿送嫁呢。”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对未来的憧憬。
“好孩子。”苏湘云闻言，心中那点疑虑和担忧顿时消散了大半，怜惜地将穆清婉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随后的日子里，整个国公府都为了老夫人的寿辰而忙碌起来，处处透着喜庆的气氛。
穆清婉也开始为她的贺礼细心准备着。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穆清婉便独自去了后花园。
穆清婉俯身在花丛中，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挑选着，神情专注，浑然未觉不远处正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萧祁刚从大理寺当值回来，本想首接回院子歇息，却在路过花园时，被那抹在花丛中若隐若现的淡雅身影吸引了目光。
只见那女子身姿窈窕，动作轻柔，晨曦的光晕笼罩着她，仿佛画中走出的仙子。
他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朝着那身影走了过去。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私自采摘府中花卉！”一道低沉而带着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穆清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心头一颤，猛地抬起头。
只见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男子，身着暗黑色绣金线锦服，腰间束着一条白玉祥云纹腰带，墨发以一支简单的玉簪束起，面容俊朗，眉眼深邃，周身散发着一难以忽视的贵气。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下却不慎被裙摆绊了一下，身子向后倾倒。
说时迟那时快，萧祁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扶住了她纤细的手臂，隔着薄薄的衣料，似乎能感受到女子手臂的柔若无骨。
他心神微动，扶着她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许多。
穆清婉连忙抽回手臂，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公子恕罪，小女……小女不知此处的花不能采摘，我……我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个清脆又带着惊喜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二哥！你回来啦！怎么也不提前派人说一声？”
萧芷柔提着裙摆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萧祁松开手，看向萧芷柔，眼神柔和了些许：“几日不见，我们柔儿倒是越发标致了。”
“二哥又拿我打趣！”萧芷柔娇嗔了一句，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穆清婉，”婉儿表妹也在这里？正好，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二哥，萧祁。二哥，这位是苏姨娘家的远房侄女，穆清婉，前些时日刚到府上，暂住些时日。”
“原来是婉儿表妹。”萧祁的目光重新落回穆清婉身上，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了些。
眼前的女子确实生得极美，肤白胜雪，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眼眸清澈如秋水。
方才的冒犯和唐突，此刻想来，倒显得有些失礼了。
他微微颔首：“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表妹见谅。”
“是婉儿冒犯了，惊扰了表哥才是。”穆清婉屈膝还礼，原来这位就是姨母提及在大理寺任职的二公子萧祁。
萧祁看着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也轻松了几分，带着一丝调侃：“看来这满园的晨露鲜花，今日都要被表妹‘霍霍’完了。”
穆清婉闻言，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头垂得更低了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却并未开口辩解。
萧祁见她这副模样，心中莫名一软，觉得自己刚才的玩笑似乎有些过了，让她不自在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放得更缓：“表妹若是喜欢这些花草，回头我便吩咐下人，挑几盆开得好的送到你的院子里去，任由表妹赏玩摆弄。”
说这话时，他那双素来沉静锐利的眼眸深处，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姑娘！姑娘您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可让奴婢一顿好找！”玲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