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慧展开信笺,指尖轻轻抚过纸面上那些熟悉的字迹。
皇后的殷殷思念如春风拂面,哥哥们的亲切叮嘱仿佛就在耳畔回响。
她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特别是读到三哥陈贺那"一想二骂三惦记"的俏皮话时,更是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最后一封信的笔迹如金戈铁马般遒劲有力,她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手指微微颤抖着展开信纸,"慧儿我儿"西个字跃入眼帘,顿时让她鼻尖一酸。"我是爹爹,没能随你娘一起去看你,不是爹爹不想去......"
字里行间哪还有半分帝王威严,分明就是个寻常父亲对女儿的絮絮叨叨。
佳慧深吸一口气,恍惚间看见当年那个年轻的帝王,将年幼的慧佳高高举起时的欢快模样。
自从济缘大师让她们三魂归一后,她似乎真的继承了慧佳的部分记忆。
一滴泪珠不受控制地滑落,在信纸上晕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你给你哥哥缝了手套,怎么没有爹爹的......"这酸溜溜的抱怨让她破涕为笑,仿佛看见那个威严的帝王正委屈地撅着嘴。
李家的来信让她心生疑惑,李瑾怎么会知道她们今日搬家?
展开信纸,那俊逸的字迹让她心头一暖:"慧儿,见字如见人,我快到边城了。离得越远,越是想念在宁远的日子,想念那里的吃食,想念你家的包子馒头。临行时你给的包子我留了两个,好像要坏了,有了霉斑......"
佳慧忍不住轻嗔:"这个傻子..."
继续往下读去,"我走时,县里留了两个人,没立场给你,但有消息可让他们传送。你...方便的话可以回个信,我很是牵挂。手套!......"
看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古人的含蓄表达真是可爱又笨拙。
想到手套的事,她灵光一现。这样长途运输确实不便,不如让大伯母她们来做。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打定主意要给李瑾回信,详细说说手套的事。
前院里,王县丞正拉着志强嘘寒问暖,志强礼貌地表示自己己无大碍。
另一边,李主簿将刘心亮拉到僻静处,低声道:"刘兄,王县丞家的二小姐秀外慧中,性情温婉。他有心与你结为亲家,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心亮面露讶色,瞥了眼正与志强交谈的王县丞:"这..….我们两家毕竟有过龃龉,此事恐怕不妥吧?"
"刘兄有所不知,"李主簿推心置腹地说,"王县丞的大哥确实不堪,但他本人品行端正。他夫人与内子相交多年,据内子所言,他家女眷个个知书达理。此事不急,你可与家人商议。以他家的门第,女儿本不愁嫁。今日我们先告辞,你考虑清楚再回复不迟。"
送走客人后,佳慧见到了皇后派来的人。为首的刘保田约莫三十出头,带着两个儿子刘其、刘正,还有擅长厨艺的妻子刘王氏。想到家中确实需要帮手,她便做主将这一家子留了下来。
刘心武对此坦然接受,其他人起初有些不适应,但有陈木、陈树等人帮衬,很快也就习惯了。
最后商定让刘保田一家住在老宅,顺便照料牛马。吃饭暂时在老宅解决,日后再作调整。
晚饭时分,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两桌。佳慧趁机提议:"爹爹,不如让小舅舅给您当差吧。小舅舅这些年识了不少字,小舅妈也是个勤快人。"
杨连生闻言顿时涨红了脸,忐忑地望向姐夫。
刘心武爽快应道:"正合我意!往后我在衙门的时间会越来越多,确实需要个贴心人跑腿办事。连生和秋叶若不怕辛苦,明日就随我去新宁。"
杨连生喜出望外,连连表示不怕辛苦。想到自家因父亲生病变卖田产,如今一家人靠着西亩薄田艰难度日,如今能跟着姐夫谋个前程,不禁感激涕零。
夜深人静时,刘家众人躺在崭新的床铺上,被褥散发着阳光的芬芳,很快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里并不如皇后信中描述的那般平静。
王惠妃得知皇后回宫,却始终查不出她们此行的目的。
听得皇后回来,她带着大公主初恩前往凤仪宫请安,恰逢太子妃谢诗韵携小皇孙陈桓禹、二皇子妃林淑怡,以及马德妃带着二公主晚橙在陪皇后说话。
皇后容光焕发,正逗弄着咿呀学语的小皇孙。小家伙咯咯笑着,奶声奶气地喊着:"祖母,禹儿想!"
"禹儿想祖母了?"皇后慈爱地亲了亲孙儿的脸蛋,"祖母也想禹儿了!"
二公主晚橙凑趣道:"母后这些时日气色真好,瞧着比从前更年轻了。"
"是吗?"皇后抚着脸笑道,"那我可要好好保养,等着看我的晚橙出嫁呢!"
"母后!"晚橙羞红了脸,引得众人开怀大笑。
"哎呀,什么事这么热闹?"王惠妃袅袅婷婷地走进来,行礼道:"臣妾见过姐姐。"
"妹妹免礼。"皇后示意宫女看座,"如月,给惠妃上茶。"
王惠妃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说:"姐姐这些时日闭门不出,臣妾还以为您不在宫中呢。不过看姐姐面色,倒像是晒黑了些。"
皇后从容不迫地抿了口茶:"妹妹好眼力,我确实出宫了趟,去凉西探望父母。"
"姐姐真是好福气,"王惠妃酸溜溜地说,"能随意出宫省亲,不像我们......"
“怎么,王惠妃嫌在宫里不自由了?”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