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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悦的鹿皮靴刚踏上龟裂的焦土，十二道灰影便从磷火中凝成实体。
炼气后期的幻影狼獾拱起脊背，利爪将空气撕出紫黑色裂痕，涎水滴落处腾起腐蚀性白烟。
"诸位倒是比赵家那些老东西来得快。"她屈指弹开扑到眼前的狼獾，指腹被反震得发麻。
三日前剖开赵公子胸腔时沾染的毒血，此刻正在玄冥空间里汩汩沸腾。
狼嚎声激起地表震颤，苏灵悦后撤半步踩中半截兽骨。
骨缝里渗出的月见草汁液沾在裙裾上，让她想起凌逸尘咳血时攥紧的帕子角——那上面也绣着这种治疗内伤的灵草纹样。
玄冥空间突然传来灼烫感，十二株通体赤红的狼毒花在储物架自动显形。
这是方才经过兽骨堆时，灵晶精灵悄悄吞噬的伴生毒草。
苏灵悦用神识碾碎花蕊时，耳边响起三年前手术室里监护仪的嘀嗒声。
"以毒攻毒么？"她旋身躲过獠牙，发簪尖端挑破腕间旧疤。
渗出的血珠裹着狼毒花粉，在九转玄医术的催动下凝成七枚剔透的丹丸。
当年给癌症晚期患者做靶向治疗时调制药剂的精准手法，此刻在焦土上绽开冰蓝色丹火。
狼獾群突然集体后仰，它们嗅到了混在硫磺味里的异香。
苏灵悦故意露出破绽，染血的袖口拂过为首妖兽的鼻尖。
当十八双幽绿瞳孔同时收缩成竖线时，她将丹丸抛向残月撕裂的方位。
丹雾炸开的瞬间，苏灵悦闪身藏进玄冥空间的夹层。
透过水波状的空间壁障，她看到领头的狼獾正在啃噬同伴的尾巴，那些沾着丹雾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焦土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与凌逸尘病发时缠在手腕的禁制镣铐声惊人相似。
月见草的香气突然浓烈起来。
琥珀色兽瞳在硫雾里明明灭灭，苏灵悦贴着空间夹层的边缘滑出，绣着月见草的裙裾扫过遍地狼藉。
那些互相撕咬的幻影狼獾早将毒雾吃进骨缝，獠牙上凝结的冰碴随着啃噬动作簌簌掉落——这正是九转玄医术里记载的"寒髓入骨"之相。
她足尖轻点半截断角，借着妖兽掀起的腥风跃上三丈高的石笋。
发间银簪忽地沁出凉意，这是玄冥空间在预警。
垂眸望去，焦土裂缝里渗出暗金色液体，正顺着她方才留下的血珠轨迹蜿蜒成阵。
"锁妖阵？"苏灵悦嗤笑着扯下半幅衣袖。
布帛坠入阵眼的刹那，十二头狼獾突然齐刷刷扭头，沾着冰碴的尾巴在地面拍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三日前在赵公子丹田里见过的星图胎记，此刻正在阵中泛起青光。
玄冥空间里的灵晶精灵突然躁动起来，将吞噬的月见草汁液喷溅在储物架上。
苏灵悦瞳孔微缩，凌逸尘发病时脖颈浮现的星芒胎记与地面阵图重叠，连尾梢颤抖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她反手拍在石笋凸起处，借着反冲力如雨燕般斜掠向阵图生门。
狼獾们裹挟着腥风撞作一团时，苏灵悦腕间的旧疤突然灼痛。
当年给母亲试药留下的伤痕泛着朱砂色，正与阵图里游动的赤芒共鸣。
她果断咬破指尖，将混着玄冥之力的血珠弹向阵眼。
"喀啦——"
地面裂开蛛网状的冰纹，那些互相撕咬的妖兽突然僵成冰雕。
苏灵悦轻盈地落在阵外青石上，却发现鹿皮靴底沾着星砂——这分明是凌家禁地独有的碎星岩。
还未等她细想，前方三丈处的空气突然泛起水波状涟漪。
苏灵悦捻着发梢的冰碴缓步靠近，忽见屏障上浮起细密的冰裂纹理。
这纹路竟与凌逸尘咳血时嘴角皲裂的纹路极其相似，每一道转折都暗合九转玄医术里记载的经脉逆行征兆。
当她伸手触碰的瞬间，屏障突然传来心跳般的震颤，指腹下的冰凉触感化作温热血脉的搏动。
有苍老的叹息穿透屏障传来，带着令她熟悉到心悸的药香。
玄冥空间里的狼毒花突然全部绽放，花瓣上凝结的露珠拼凑出半张模糊的人脸——像极了三年前握着她的手教针灸的祖父临终时的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