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王府两辆马车停在宫门前。
杨澜走下马车,看着眼前巍峨辉煌的皇宫微微出神。
她上一次出入宫中仿佛还在昨日,但她一睁眼却己经过了三年。
萧澈走下马车后看了她一眼,随即一言不发朝宫门走去。
杨澜收回视线转身跟了上去。
随即看着萧澈拿出腰牌跟守门的侍卫说明来意,一名太监匆匆赶来上前相迎道,“王爷,王妃,陛下刚下早朝正在御书房批奏折,吩咐奴才这就带你们过去。”
萧澈闻言笑道,“有劳蔡公公。”
“王爷言重了,这是奴才该做的。”
杨澜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蔡公公,她记得萧霁还是皇子时他就在他身边伺候。
那时每次入宫她都会偷偷溜去萧霁殿中找他喝酒,蔡公公还总站在门外守着给他们放哨。
杨澜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往事。
不知过了多久,蔡公公忽然出声道,“御书房到了,两位在这稍候,容老奴进去禀报。”
杨澜这才收回神思朝他微微颔首。
却见萧澈忽然睨了她一眼开口道,“从进宫门起你就看起来心事重重,难不成又在打什么主意?这次又想爬谁的床?要不要我帮你?”
杨澜闻言毫不退让反唇相讥道,“王爷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觉得龙床倒不错,王爷不如帮帮我?”
萧澈闻言脸色一变,看了看确定应当无人听见后他双目喷火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沈慕曦,你还要不要脸?”
杨澜闻言笑道,“相比王爷喜欢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与人苟合,我觉得妾身己经很要脸了。”
“你......。”萧澈眯眼看着她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他能被这女人气死。
若不是她还有些用处,他真想一把掐死她。
萧澈咬牙切齿时,蔡公公正从御书房中出来。
先是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萧澈一眼,又看了看一眼似笑非笑的杨澜一眼,瞬间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走上前立即堆笑道,“陛下宣二位觐见。”
萧澈这才收回目光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走上台阶。
杨澜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其身侧。
两人踏入殿中后,杨澜一抬眼便看见桌案前的那道明黄身影,顿时神情一滞。
年轻的帝王正伏在桌案前专注地审阅手中奏折,眉疏目朗,薄唇微微抿,浑身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与三年前相比萧霁的容貌未变,只是更多了几分沉稳,眉宇间也多了几分疏离。
萧澈见杨澜一进门便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明黄身影,忽然想到她方才说的话,顿时心生一股怒火,却又不知那怒火从何而来。
她与他本就有名无实,他也早己珍爱之人,这女人想爬谁的床又与他何干?为何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刚才还以为她只是为了气他随口一说,却不想她真有此意。
思及此,萧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上前一步提起长袍下摆屈膝跪地沉声道,“臣弟叩见陛下。”
正在批奏折的萧霁闻声朝他们望了过来,杨澜躲闪不及一时与她西目相对,随即忙反应过来随萧澈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萧霁眸光微闪缓缓将视线从杨澜身上移开,随即走下台来语气温和道,“贤弟和襄王妃快快平身。”
他说着便走到萧澈勉强将他扶起,萧澈起身拱手道,“谢陛下。”
杨澜也行礼后站起身来。
萧霁看了两人一眼,点头道,“赐座。”
“谢陛下。”两人异口同声,随即走到下首木椅前坐下。
“贤弟己经好几日没来宫中了,可是还在生朕的气?”落座后萧霁看向萧澈笑道。
萧澈立即拱手道,“皇上言重了,臣弟只是这几日忙着筹备大婚抽不开身,岂敢生陛下的气。”
“如此便好,今既然来了就陪朕再下一盘棋。”
萧霁说着看了一眼端坐的杨澜一眼笑道,“襄王妃便去皇后宫中坐会儿,等我们下完棋贤弟自会去接你。”
杨澜闻言愣了片刻起身道,“是,臣妾便先行告退。”
蔡公公忙上前,“奴才给王妃引路。”
杨澜微微颔首深深看了萧霁一眼转身随蔡公公走出了御书房。
见人走后,萧霁转头看向萧澈轻笑一声道,“听说昨日贤弟并未按照礼制出门迎亲,甚至都没拜堂,今日一早京城都传开了,还有朝臣来朕这儿参你,可真是让朕头疼。”
萧澈闻言眸光一闪,随即慌乱起身拱手道,“是臣弟让陛下烦扰了,请陛下恕罪。”
萧霁忙将他扶起一脸不赞同道,“治罪倒不至于,朕只是想让你收敛些,终究要顾及些皇家颜面。”
他随即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你心里委屈,朕虽是一国之君,却也不能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那晚你与沈家小姐众目睽睽之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衣衫不整,朕原也想着你既与那沈家小姐情投意合,你又过了及冠之年还未娶妃,便想着之美将其赐予你为妃,二来也是为了堵住那些悠悠众口。”
“可如今看来你倒像不喜那沈小姐,倒是朕错点鸳鸯谱了,既然你如此厌恶那沈家小姐,那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些了朕便准许你找些由头休妻再娶如何?”
萧澈闻言眉头微皱,忙出声道,“不必了。”
“哦?为何?贤弟不是不喜那沈家小姐吗?”萧霁微微挑眉,看着萧澈的目光多了几分怀疑。
萧澈想了想说道,“臣弟只是觉得王妃是谁对臣弟来说并无不同,只要如花美眷在怀,美酒在手臣弟此生便无憾,若是休妻再娶,只怕府中会更鸡犬不宁得不偿失。”
“臣弟厌恶她只是因为那晚她一副柔弱无骨之态,再加上臣弟醉酒一时将她看作人间仙子这才在众目之下失态,可清醒之后只觉得她矫揉造作,表里不一,实在大失所望。”
“她虽不尽其意,但好在家世不算高贵,不敢对臣弟府中那些美人如何,这倒是正中臣弟下怀。”萧澈说着脸上露出笑意。
萧霁见此眼中疑虑渐消,轻笑一声道,“原来贤弟竟打的是这个主意,也好,那就依贤弟所言,来,我们下棋。”
萧澈拱了拱手,幽深的眸中寒意一闪而过,抬眸后神色如常地走到棋盘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