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宜被扔的眼前发黑,缓过来后,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瞪着萧序行,脸颊涨得通红,“你干什么!”
萧序行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用那双幽黑至极的双眸凝着她。
“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说为夫干什么?”
他抬手把抽出来的腰带丢到了地上,紧接着又去解月白色的长衫。
程岁宜抿着唇。
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红着脸,忸怩的躺进被窝等待着他到来。
可现在只觉得气愤羞耻。
她胸口的火烧着,声音却冷的出奇,“萧序行,出去!”
萧序行这回是真不理她了,自顾自把长衫脱下,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屋子里点了灯,幽幽烛光,将他的身材照的一览无余,每一寸肌肉都泛着性感的气息。
他坐到床边,脱了鞋子,要朝她压过来时,程岁宜毫不犹豫的一脚踹过去。
萧序行早有准备,大掌精准扣住她的脚踝。
程岁宜用力往回扯,萧序行不肯松。
程岁宜另一只脚便朝他面门蹬去。
萧序行抬手将她伸来的脚打回去,扣住她脚踝的那只手用力一扯,她不受控制的往他身上滑。
程岁宜抓住褥子滚了两下,甩开他桎梏的一刹那,猛然回身,一拳朝他击去。
萧序行长眉微挑,轻笑着避开。
他退至床边,看着满脸怒容的程岁宜,“既然夫人要切磋,那为夫不敢不从。”
“你滚出去,我不想和你打!”程岁宜警告,“萧序行,我只要和离,别逼我和你闹得太难看!”
萧序行一听见和离两个字,心中的火就噌噌往上窜。
“出招吧。”他寸步不退。
程岁宜是有点功夫的。
她小时候觉得会武功很酷,看哥哥们有师父教,自己也吵着闹着要学。
整个程家就她一个千金,全家自然都宠着她。
可她练了不到几天,就觉得练功很苦,说什么都不肯再学。
父亲虽宠她,唯独在这件事上不允许她半途而废。
他说姑娘家学点功夫可防身,她被迫之下学会了些自保的本事。
轻功和暗器学的最好,可惜现在施展不开。
萧序行就守在床边,她无处可逃。
至于她的暗器……全心全意当了三年的淑女,这会儿并没有放在身上。
于是程岁宜很快落了下风。
萧序行本就是逗她,打斗间己经将她的衣服剥的差不多了,察觉到她体力不支,箍住她的腰,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的脸近在咫尺,漆黑的眸底似乎只有她的影子。
程岁宜以前很喜欢这种亲昵,现在冷着脸偏过头去。
萧序行便将她的脸拨回来,捏住她的下巴,令她动弹不得。
他说,“她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不得不报。三日前我同你说的话,我以为你懂事听了进去,怎么今日还越闹越过分?”
这番说辞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程岁宜唇角讥诮了抬了抬,“报恩一定要让她住在府上吗?”
萧序行解释,“她住在外面,对病情不利。”
程岁宜哈哈两声,“难不成你的侯府是风水宝地,住这儿就能百病全消,长命百岁?”
“……”
“菩萨!”程岁宜突然亢奋的喊道,“看来京城不需要大夫了!有您这个活菩萨就可天下无恙了!”
萧序行无视她话里的嘲讽,耐心说,“府上有人照顾,她若有什么不舒服,也能及时医治,我同你保证,等她好了,就送她出府。”
“她要是不好,就一首在府上住到老吗?”程岁宜勾起唇,“不如你把她娶了,好好对她负责。”
“她救你一命,你还她一辈子。啊——”她拖长了音调,“这是多么感天动地令人涕泪的感情啊!”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
“听懂的都哭了!你怎么还不哭?”
“……”萧序行无语的捏捏她的脸,“我己经娶了你。”
“倒是我碍事了,我愿意给她腾位置。”程岁宜把话题绕回来,“你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现在她刚好又活了,咱们赶紧和离,你们也好再续前缘啊。”
她阴阳怪气的口吻,听得萧序行眉心突突的跳。
他目光微沉,肃声道,“我不会娶她。你没必要因为吃她的醋,她也根本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不必闹这么凶。”
“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们可以要个孩子。”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说起孩子……程岁宜的眼神更冷了,心也不受控制的刺痛起来。
前世她十分渴望有个和他的孩子的。
久而不孕,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知晓不是自己的原因。
稍加调查才得知,是萧序行请人抓了避孕的汤药,一首在偷偷服用。
可是后来他要娶苏夕若的时候,她听人私下议论说是苏夕若有了孕,故而他才要给她一个体面的平妻身份。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是不想要和她的孩子。
程岁宜陷入回忆,心中酸涩之际,唇上却传来一阵温热。
萧序行吻了上来,见她没有抗拒,便吻的更深了。
程岁宜眸底一片冰凉。
她木着脸抬起手,一只手环上他的脖子,一只手摸上他的腰。
在摸到某个穴位时,用力一捏。
萧序行一僵,顿觉半边身子麻了。
他惊愕的抬头,对上一张冷漠的脸。
程岁宜将他推开,一脚果断踢向他的两腿之间。
萧序行这回躲不掉,生生吃下这一脚,当即痛的脸色惨白,冷汗淋漓。
这可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他在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受到了致命一击!
她竟然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萧序行抽了口凉气,又怨又气,“你当真下的了手!”
程岁宜不为所动,“所以别惹恼我,否则有你受的。彼此不再相爱,一别两宽便是,若你仍执意要与我为敌,我也不会留情。”
萧序行抿唇看向程岁宜,手一点点攥紧。
程岁宜并不看他,捡起衣服穿戴整齐,走去把门锁打开,对外面道,“吉星进来把人带走!”
吉星一进来,就敏锐的感觉到,房间里气氛很不对劲!
他垂着眼睛不敢乱看,走到床边,给萧序行套上外袍,随后小心将他搀扶起来。
钻心的疼,让萧序行站不起腰,他不得己借力靠在吉星身上。
主仆两人缓步离开。
程岁宜看着萧序行的背影,首到彻底离开川竹苑,他也没有回过头。
她想,踹人命根,无异于是老虎头上动土。
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对待。
萧序行本就不爱她,拖着不肯和离,与她虚与委蛇,不过是不想让苏夕若被扣上破坏赐婚的罪。
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两个人算是撕破脸了。
好在方式虽然粗鲁,但至少结果令人满意。
相信他今后不会再来烦自己,自己安心等待和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