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名一脸懵逼。
周显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边用力,一边说道:“啊什么啊?能不能干?”
“嘶~能能能!”苏名连连叫道。
“明府果然不愧是我临桂的父母官啊,这样,这段时间我也辛苦辛苦,协助你把这些案子重新审理一遍。”
县狱中关的人虽然很多,但大多数都是之前栽赃陷害、胡乱抓来的,审理起来倒是容易得很,无辜之人很快得到了释放。
至于其他类型的周显良就没那么多耐心,正好手下来报,之前集合时始终未到的两人终于找到了,于是他便让苏名自己看着办。
刀疤脸什长吕世押着两名浑身酒气、满脸惶恐的汉子来见,在其身后还远远跟着一名充满了仇恨与倔强的少年。
周显良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
吕世答道:“回校尉,这两个家伙昨晚喝多了之后见色起意,闯进别人家中将,将……”
“继续说!”周显良大喝道。
“他们将那家的男人杀死后又把女人奸~杀了,躺在屋里呼呼大睡,只剩下那个小孩躲在地窖中逃过一劫。”
“该死!”周显良怒火中烧,眼不见心不烦,其他人怎么搞他管不着,自己手下出了这种事,他就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赵武成,把所有人集合过来!”
“是!”赵武成领命而去,这次很快就集合完毕。
犯事者被压着跪在前面,周显良让吕世重复他们所犯的罪行,然后愤怒地说道:“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你们说这两个畜生该不该杀?”
“该……该该……”队伍中断断续续地响起声音,部分士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们这种流寇性质的老卒,要说多清白是不可能的,当然,极为恶劣的亦是少之又少。
周显良见状运起内力怒吼道:“该不该杀?!”
“该杀!”吕世率先喊了出来,随后众人立即附和——
“该杀!”
“该杀!”
“该杀!”
……
震耳欲聋的喊声吓得跪在地上的两个畜生抖得像筛糠,一股腥臊的味道飘过,他们竟然被吓尿了。
周显良满意地扫过众人,随后向躲在转角处的少年勾了勾手:“少年,过来!”
那少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周显良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少年怯生生地答道:“我叫曾牛。”
“敢不敢杀人?”
曾牛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可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畜牲,又重重地点头道:“敢!”
周显良把自己的刀递给他:“为你父母报仇。”
曾牛握着刀柄,用刀刃指着自己的仇人,可是却浑身颤抖着无法下手,差点没拿稳把刀都掉了。
那两个畜牲也涕泪横流地求饶道:“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饶了我吧,呜呜呜…”
……
曾牛脸色苍白地看向周显良,后者淡淡地道:“他们不是知错了,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吕世,你先来打个样!”
吕世深吸一口气,走出来拿过曾牛手上的刀。
“什长,不要杀我啊。”
“校尉,饶了我吧。”
“饶了我啊,你们不能杀我,没有将军的命——”
噗嗤~
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殷红的鲜血喷到了地上。其中一个畜牲捂着自己的脖子,带着无尽的怨恨、后悔与不甘,永远闭上了眼睛。
周显良对着恐惧的曾牛喝道:“你不杀,就再也没机会亲手为你父母报仇了!”
“啊啊啊~”曾牛发疯似的抢过刀,狠狠朝剩下那个畜牲的肚子捅了进去,连捅数次,首到对方彻底死亡后,才完全脱力地松开刀柄,跌倒在地上,边哭边笑:“阿耶,阿娘,我为你们报仇了!”
“我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但从今往后最好不要奸淫掳掠、欺压百姓,更不要犯在我手上!”
周显良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皆噤若寒蝉。
曾牛抬起头看着周显良的侧脸,擦了擦眼泪,握紧拳头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加入这个人的队伍……
处理完了县狱和老卒的事,周显良正要开始着手招兵,陈同却送来一封信,是由包括陈家在内的黄家、覃家、刘家等被周显良所救家族联名写的。
几家表示要好好答谢周显良,盛情难却,加上陈同竭力相邀,周显良自然不好拒绝,只是问道:“我记得当时还有其他家族吧?”
陈同意味深长地答道:“其他家族说自会备礼答谢。”
周显良瞬间明白,有的人还是不想和自己及草军牵扯太深,像黄家他们则是准备投资自己了。
翌日,桂州有名的丹香楼二楼雅间中,当周显良与黄富荣带着几个手下到来时,美酒佳肴都己经摆满了桌子。
一番寒暄后,陈同率先说道:“希望小郎君不要嫌弃菜肴普通啊,我等之前俱被狗官抄了家,刚出狱时都无家可归。虽然我们都有些门路,不至于身无分文,但着实是捉襟见肘。”
“哪里哪里,我看丰盛得很。”说着,周显良己经动筷,夹了块鱼肉送进嘴里,“味道鲜美!大家别愣着了,吃吃吃。”
众人皆坐下来,开始享用美酒佳肴。
觥筹交错间,过了差不多一刻钟,众人都己经微醺,也逐渐放松开来。
黄家家主亲自为黄富荣斟酒,并笑眯眯地说道:“大郎,说起来我们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黄富荣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那感情巧啊,伯父,晚辈敬您一杯。”
两人满饮一杯酒,更加亲切地攀谈起来。
陈同感觉气氛差不多了,终于说道:“显良,听说你最近要招兵买马?”
闻言,周显良立即露出苦恼之色答道:“没错,将军虽然任命我为校尉,但目前只有一个队的兵力,还不知道临桂的百姓愿不愿意参军啊。”
陈同几人纷纷笑道:“显良/小友大可放心,我们在临桂还有几分人脉,别的不说,城外的几座寨子少说也能拉个几十上百人。”
周显良惊讶了片刻,这才想起,这几家的传承可比自己周家久多了,有的甚至在隋唐之前就己经扎根于此发迹了。县城里的财物虽然很重要,但城外的土地和村寨才是他们的根啊,普通流官不可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那晚辈就先多谢各位了!”周显良笑着举起杯来。
“干!”
“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