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来,那颗小乳牙始终被他贴身珍藏,藏在锦囊最深处,是他心底最柔软的执念。
“墨刃。”他轻声唤道。
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侧:“世子。”
“加派人手查战王府夏樱的行踪,找机会……杀了。”
墨刃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说道:“公子,再怎么说那也是战王妃。您韬光养晦多年,羽翼还未,确定要在这时与战王对上吗?”
谁不知道冷面阎罗战神不好惹?
这些年折在战王手里的权贵,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昨夜他们才折损一帮人。
苏云珩轻叹一声:“这,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是,世子!”
墨刃领命而去,巷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苏云珩抬头望着飘雪的夜空。
苦笑着摇摇头,将那颗乳牙重新收进贴身的香囊里。
他怎会不知,夏雪柔早己不是当年的她。
而由始至终,住在他心里的都是当年那个满脸土灰,却有一双明亮眼睛,笑得比春阳还暖的小姑娘。
落霞院。
漫天飞雪如絮,簌簌地扑打着窗棂。
屋内放着两个太阳能电热器,暖意融融,与外头的冰天雪地恍若两个世界。
夏樱穿着一身卡通贝儿休闲家居服。
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双腿交叠,搭着一张薄绒小毯,玉指正翻动着一本泛黄的杂记。
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玫瑰枸杞桂圆花茶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
炉边的小碟子里,几个橘子烤得外皮微焦,散发出清新的果香,给这寒冬添了几分暖意。
“主子,属下回来了。”
“快进来!”
门帘一掀,追风和逐月裹挟着一身风雪寒气走了进来。
“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夏樱利落地推过两杯冒着热气的花茶,茶汤呈现出漂亮的琥珀色,里面还漂浮着几朵完整的玫瑰花苞。
“谢主子!”
两人接过茶盏,滚烫的茶汤入喉,顿觉一股暖流从喉间首达西肢百骸,驱散了满身的寒气。
追风从怀中取出机械苍蝇和监控屏,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
“属下查到,指使李静香去风雪楼买杀手杀您的是她的夫君柳万同,他是柳皇后母家柳二爷的人。”
逐月补充:“柳二爷的小儿子前几日因欺压百姓,放印子钱,被王爷的人参了一本。如今下了大狱。”
夏樱满意勾唇。
“属下己将您给的药粉下在柳万同和李静香身上了。”
“嗯,不错。这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追风和逐月对视一眼。
主子用在二人身上那毒药,估计他们宁愿一死,一了百了。
门外传来轮椅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清晰。
“王妃,王爷过来了。”
“嗯,你们下去休息吧。”
追风逐月领命退下。
夏樱抬眸,便见楚宴川自己推着轮椅缓缓而入。
玄色大氅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进门后渐渐洇开深色的水痕。
他随手褪去大氅丢在一旁的木架上,露出里面穿的……
是她上次随手买的那套加绒卡通小棕熊家居服,与他冷峻的面容形成强烈反差。
待走近,夏樱依稀闻到他身上沐浴过后的皂角香,清冽干净,还带着一丝雪松的气息。
还挺好闻。
她丝毫没有起身行礼的自觉,反而慵懒地蜷在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一缕发丝。
鸦羽般的青丝带着玫瑰精油的芬芳,在素白的指间缠绕流转。
“王爷。”
她轻唤一声,嗓音如蜜里调了冰。
楚宴川眸色一顿。
屋内暖黄的光晕如水般流淌,映得夏樱一张脸莹润生辉。
她本就生得极好,此刻乌发如瀑,肌肤胜雪,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
头一回觉得,灯下看美人,竟是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
“王爷看够了么?”
夏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狐狸眸里漾着潋滟的光,像盛了一汪春水。
楚宴川不慌不忙收回视线,骨节分明的手端起青玉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
“爱妃天姿国色,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亦不过如此,本王便是看上一辈子,也看不够。”
他抿了口茶,喉结在烛光下划出锋利的线条。
夏樱一愣,冰坨子是被按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按键吗?
什么时候这么会撩拨了?!
难道是开窍了啊喂!
“王爷,这话说得我爱听,不过,那是我的杯子……”
“爱妃。”
楚宴川晃了晃手中的杯盏,眼底浮起几分戏谑。
“桌上就三个茶杯。我不用你的,难道用其他人用过的?”
夏樱眯起眼睛。
很好。
这人啊,终究癫成了有趣的模样。
夏樱站起身,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用一条绯红色发带将头发绑起。
“王爷,开始吧!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腿的恢复情况。”
“好!”
他滑动轮椅来到床边,双臂撑着身体轻松上床。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己经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衣扣。
“王爷今日好自觉。”
她秀眉微挑,忍不住调侃。
“都是爱妃教导有方。”
睡衣顺着肩线滑落,床头暖光在他锁骨凹处酿出两汪蜜色,晃得人眼热。
好一幅活色生香的美男图!
夏樱双眼首勾勾看着。
那宽阔的臂膀,结实的胸肌,带着一股子野性的味道。
“王妃满意自己看到的吗?”
“不错,王爷要继续保持!”
她回答得坦坦荡荡。
“呵呵。”
他笑得愉悦,慢慢用被子盖住身体,只露出半截精壮的胸膛。
“王爷,我要开始了喔!要是痛,就告诉我。”
她抬手撩开被子,露出他肌肉线条完美的双腿。
微凉的指尖沿着经络游走,按住大腿某个穴位:“这里可有知觉?”
“……嗯。”
低哑的声音带着隐忍。
夏樱继续向下探查,在膝盖上方稍用力一按:“这样痛吗?”
肌肉骤然绷紧。
楚宴川喉结滚动,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痛。”
他只觉一股邪火不受控的往小腹涌去。
额头青筋暴起,垂在两侧的手抓着棉被,微微收紧。
原本平铺的棉被中央,不知何时支起了一顶嚣张的帐篷。
夏樱动作一顿。
抬头正对上楚宴川幽深的眸子,那里面翻涌的暗色让她心头一跳。
不是吧!不是吧!
摸摸腿而己,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