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枝和宴倦是分房睡的。
按照男人的话,他晚上睡在护理室。
“那你卧室为什么上锁啊?”夏芙枝假装自己一点都不想进去看看。
“夏小姐,那是技师的员工宿舍,客人禁止入内。”宴倦推着女孩后背,把人推进她自己的卧室里。
“难道不能参观一下?”夏芙枝回头望他。
她整个人往后倒,就是不往前走。
对付不听话的小孩,一招就够了。
宴倦扣住她的腰拉进怀里,“不想睡?那要不要去看看护理室的床大不大?”
夏芙枝没立刻回答。
她在想,要是说“好啊看看就看看”,她能不能只是看看。
要是不去,她岂不是又在打嘴仗上输了一次!
这都输几次了,就没赢过啊!
宴倦看她犹犹豫豫的,帮她做选择了,“等我,我去拿几个套然后我们去护理室。”
夏芙枝一听几个,立刻老实了,扭身就把男人推出门,“晚安!”
还几个,这不得后半夜才能睡。
宴倦被关在门外,差点磕到高挺的鼻梁,笑了笑,转身。
视线不由得落在自己上锁的卧室门上。
夏芙枝以为这里面是一些什么她的照片啊,穿过的衣服啊,用过的东西啊之类的。
但,其实不是。
宴倦摸摸自己的心口,没有进去。
男人回了护理室,其实那里并不只做治疗休息用地,平时宴倦也会在那处理点工作。
他在国内看似手下己经没有任何产业了,在三年间早己被宴家的其他人分割殆尽,只有刚收购的星穹。
“宴阙总那边说,让您这两天就回老宅住,方便过年。”游槐汇报道。
“不去。”宴倦兴致缺缺地坐下。
“好,另外有几个酒局,都是以前的合作伙伴和这三年京市的新贵发来的。”游槐推了推眼镜,将名单传过去。
宴倦懒得看,“不去。”
游槐“……”
他又汇报了几件事,包括一些曾经有交情的朋友们的邀约,三年没见还是要继续联络下感情。
商业关系人脉都得走动。
知道宴倦不喜欢吵闹又身体不好,所以选的都是雅静地方。
宴倦也不去。
不仅不去,还对游槐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以后这种局都推了,这种事还要我说?”
游槐攥紧平板,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很想把平板砸过去。
他名牌大学出身,成绩优秀,精通西国语言,不是专门来处理家务事的!
虽然国内的星穹有专业经理人在打理不怎么需要过问。
可您在国外的产业是不是也要上上心呢?!
每天处理的工作不是给夏小姐逐帧修微博图,就是苦学各种娱乐圈黑话冷知识和影视专业知识。
他真的很需要干点正事,而不是当管家。
游槐深吸口气,又让完美的微笑回到唇边,听话地没有再拿这些破事打扰宴倦。
他退出来,带上门,想了想,拿出工作手机打开微信发了几条消息。
片刻后得到回复,满意地点点头,折身回去找宴倦。
宴倦正在看夏芙枝今晚找的那几本名导工作手册和女孩的笔记。
见游槐进来,男人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要还是那些破事我就扣你工资”。
“我联系了几个奢牌专柜想要他们来上门服务,但是夏小姐在他们那没有消费等级。”游槐干脆利落地说道。
宴倦合上书,眉头皱起来,“什么?”
“您是不是要给夏小姐一张卡,再带人家去消费一下呢。”游槐微笑着暗示。
不干点正事,可养不起金丝雀哦。
夏芙枝确实没有买过奢侈品。
她仅有的那些各大奢牌入门基础款也是夏家人给她的,撑场面的时候用一用。
说白了那是夏家的资产,不是她个人的。
很多豪门太太都是这样,珠宝首饰名牌包家里多得是,但你出门要是戴了就得登记并且归还。
当然,上高中时几千几万的小东西她还是能自己买的, 她也不在意那些珠宝箱包衣服贵不贵。
她觉得好看就行了。
就是好景不长,后来察觉到家里提到钱时的氛围逐渐紧张后,就没再乱花钱了。
“哎呀夏小姐真是可怜,也不知道以前在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游槐点到为止。
宴倦表情里涌现几丝懊悔和戾气,“是我大意了。”
“我竟然以为夏家起码在她上学时能对她好,夏之渡比我想得还贱。”
游槐没敢吭声。
但心里的吐槽一首没停。
啧啧啧瞧这骂得。
对于根正苗红从小精英教育的宴家太子爷来说,以前说个行为卑劣都是顶天。
况且也不需要骂人。
对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辱骂那是无能的表现。
宴倦本来还能睡着的,这下睡不着了。
脑子里全在幻想夏芙枝小小的一个到夏家备受欺凌的模样。
思维狠狠拉扯。
好可爱的宝宝!小时候眼睛肯定也布灵布灵的!
好惨的灰姑娘,夏家一群贱人!
好可爱的宝宝!吃东西还会晃脚脚!
好惨的灰姑娘,要等夏家人吃完才能吃点残羹冷炙,眼泪汪汪!
宴倦自己脑补出一个超萌小女孩,怜爱得坐立不安,上楼去找夏芙枝去了。
游槐摘下眼镜慢悠悠地擦了擦,联系司机安排明天行程。
嗯,看样子可以有点正经工作干了。
宴倦到了夏芙枝卧室门口,这近百米的距离让他冷静了一点。
找什么借口好呢。
他打开卧室内监控,发现女孩己经关灯睡觉了,心底的遗憾卷着跳动的神经蔓延开。
宴倦掐掐手心,脚步迈向自己的卧室。
他从一旁花架上摸出一把旧钥匙,开门进去。
门后不是夏芙枝想的那种可以跟病娇反派的地下室相媲美的危险房间。
相反,它正常得有些失常了。
比起夏芙枝一个套房的卧室面积,这里可以说小得可怜。
一张一米五的床,一张学生书桌,一把木头的学生椅,一个三层的学生书架,就几乎把这个空间塞满了。
家具看起来都有些干净的旧。
像小时候搬家离开,数年后长大又搬回来这里,住进十几年前的房间。
这是宴倦的安全屋。
当他心绪起伏难以控制时,就会躺在这放缓自己。
在黎托没办法实现,因为他每天要做护理,只能在脑中构建。
如果夏芙枝在,她会惊讶地发现,这里没有一点点和她有关的东西。
不过她不在,并且还缩在被窝里看擦边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