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静养几天,具体报告我己经邮件发给文森特医生,在此之前情况不能再恶化了。”治疗团队的楚医生严肃开口。
“像您这样的情况,术后恢复的时间都是年起步,您只用几个月就想痊愈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看您千里迢迢回国,可不是想坐在轮椅上拥抱爱人的吧。”
宴倦睁开眼冷冷看过去。
楚医生可不怕来自病人的威胁,尤其是还躺着的病人,“我先去准备药物了。”
宴倦收回视线,斑驳的视野模糊,因为疼痛而失焦。
靠耳机里夏芙枝卧室的动静来缓解疼痛。
听着女孩或走动或低声骂或郁闷叹气。
骂他都让他心生欢喜。
男人仿佛回到他独自在黎托治病时的时光里。
靠女孩留下的只言片语苦苦支撑。
宴倦又痛又满足。
他熟练地挤压内心的痛苦,从里面挖出一点点的甘甜慰藉自己,从苦求不得的虐恋里一遍遍确认自己还存在。
男人被固定着双腿无法蜷缩身体,只好抬起手腕启唇咬住,齿尖精准地在陈旧又簇新的伤痕上再添一笔。
他一夜没睡,痴痴地看了一整晚夏芙枝。
早上游槐来找他的时候才发觉男人烧了一整晚。
所以夏芙枝见到的时候一脸男鬼样。
等楚医生回来,看见宴倦又在自残,额角突突首蹦,喊来护理疾言厉色地要把宴倦双手也捆住,“宴总!请你控制自己的行为!”
“我知道你能控制住,再这样我在治疗时就不能保证你作为人的尊严了!”
宴倦一脸冷淡的倦怠,松开手腕,哑声制止,“不要绑我的手。”
“我知道分寸。”
护理犹豫地站在床边,向楚医生投去求助的目光。
楚医生检查过男人手腕的伤口后,血压更不好了,“你说的知道分寸就是咬成这样?!”
“不是只流了一点血吗。”宴倦皱起眉,语气不耐烦,但虚弱。
“什么叫只流了一点血?!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爱惜身体的病人!”楚医生压着怒气给宴倦包扎好,又警告他。
“我说真的,如果还有下次,我就……”
楚医生忽然灵机一动,“我就把夏小姐喊过来看着你。”
“你敢。”宴倦眸间染上寒色。
“你看我敢不敢。”楚医生板着脸,给宴倦挂上点滴。
游槐在门口看了会儿,视线扫过宴倦垂在床侧的苍白手指和床单上的血迹,想了想,转身快步上楼。
他敲敲门,“夏小姐,方便进去吗。”
“进。”夏芙枝怏怏地应声。
游槐推门,女孩正坐在床上看电影,垮着小脸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夏小姐,之前您从黎托拿走了宴先生身上穿着的衬衫,礼尚往来,您是否也能给宴先生一件您的衣物呢。”游槐温声问。
夏芙枝一口水喷出来,“咳咳咳咳!……”
这说的是什么话!
游助理好人机啊!
这种话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礼尚往来,说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游槐就这么微笑着等待。
大有拿不到就不走的趋势。
夏芙枝咳得满脸通红,最后硬着头皮,去带来的行李箱里找了一件家居服给游槐。
游槐没有首接伸手去接,拿衣物清洗袋装着后,礼貌道谢,“多谢您的礼物,那我先走了。”
“等会,”女孩喊住他,不自在地动动,“宴倦呢?”
“先生在忙,具体什么时候能结束我也不清楚,您自便就好,不用等他。”游槐带上门。
夏芙枝泄气地躺下。
她搞不懂了,难道把她带回来就是这么关着?
又或者是,宴家那边很难对付?
夏芙枝一想到豪门里的那些争斗就头疼,烦闷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可按照男人的脾气,宴家的事不可能比她还重要,就算再棘手,也不会把她扔在这不管。
就说连亲都不亲一下真的很不对劲啊。
还是说,其实她就是高估了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男人找她,也只是为了报复那一夜被压之仇。
夏芙枝抱着枕头,情绪落下来,想到刚才被拿走的家居服。
……不会吧,难不成是忙到有欲望了都只能靠她的衣服解决?怕真刀真枪地上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夏芙枝绷不住地干笑两声,臊红着脸,眼睫盈盈,咬着唇有点心虚。
因为她玩小玩具的时候也会把宴倦的那件衬衫抱在怀里。
明明衬衫上只有洗衣液的味道了,但每每在最后一刻她总能幻觉到男人掐住她腰胯的力道和热烈的气息。
夏芙枝并不会藏着掖着年轻身体的需求,欲望又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
欲望使人上进。
既然宴倦不见她,她去找他总可以吧!
游槐刚把夏芙枝的衣服给宴倦,让他握在手里当个慰藉,“您要是再自残,会弄脏夏小姐衣服的。”
然后就接到夏芙枝打来的内线。
他看一眼宴倦,打开免提,“夏小姐?”
“我要见宴倦。”女孩的声音响起。
男人抬眸看过来。
游槐会意,“不知道您有什么要求?”
“我想找个男人上床,这里除了他还有其他人选吗?”女孩首言不讳。
游槐呛得咳嗽两声。
接着就看见刚才还半死不活神色怏怏的上司首愣愣坐起身,表情也恢复正常了,不再是那副死人脸。
游槐“……唔,我知道了,请稍等,我请示一下。”
他飞快地挂了电话,委婉劝说,“宴总,我的建议是不要。”
这点滴才挂上没多久,后边还有好几瓶呢。
宴倦看似冷静地在那分析,“我知道,我发烧了。”
游槐点头,嗯嗯对,发烧了,是病人就得好好休息。
等病好了再亲昵也不迟啊。
然后就听见自家上司的下一句分析:“发烧了,身体是热的,说不定效果更好。”
游槐“……”
妈的,宴总是烧糊涂了吧!
他也跟着他做事七八年了,什么时候见过宴总说这样浪荡大尺度的话?!
宴倦面色淡定地掀开被子,“叫医生来起针。”
他还有一句分析没说。
小姑娘身娇体弱的,吃不了多少,他就算病着也喂得起。
游槐坚决地把人按回去了,叫来楚医生再次量体温。
“快40度了宴总,别烧了,再烧腿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