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阿絮的藤蔓在妲己掌心寸寸枯萎，绿血浸透青砖缝。妲己尾尖凝出九道金芒，缓缓注入她眉心，阿絮苍白的脸映着狐火，虚虚抓住妲己的广袖：“姐姐……子时快到了……别为我耗损灵力……”
骨笄轻点她额间，绿光骤缩成白槐花簪入青丝：“三千年了，还没学会信我？”
妲己转身看向昏迷的林小满，少女脖颈处浮着青黑指痕，“无碍，只是受到了惊吓，送她回阁楼休息。”艾丽抱住昏迷的林小满送至二楼，琉璃盏中的火光忽明忽暗。
“散了吧。”妲己抚过汝窑盏上的冰裂纹，“今夜过后，妖市怕是开不成了。”
黄小耳的尾巴炸成刺球，爪子死死扒着门框：“老子跟过七任老板，被城管追过九条街，就没学会‘逃命’俩字怎么写！”
严复的八条触手拧成麻花，消毒柜被勒出蛛网裂痕：“我、我给大伙垫后……”
胡莱的兔耳涨成紫红：“苏娘娘说过‘妖格不能丢’！今日若逃了，往后在人间连尾巴都不敢露，活着不如狗！”
妲己望着琉璃盏中晃动的火光，忽而轻笑：“蠢货！不过……蠢的可爱。也罢，待会打起来，记得护住我的汝窑盏。”
————
子时的梆子声碾碎雨幕，清心铃穿透妖市结界。
门扉迎风洞开，妲己翘着腿斜倚雕花椅，素白曲裾被狂风掀起惊鸿弧度，九尾虚影如孔雀屏在身后舒展。
她指尖捏着冰裂纹茶盏，琥珀色奶茶蒸腾雾气，漫过染着朱砂蔻丹的指尖：“雨夜寒重，道长们可要尝尝本店的姜丝撞奶？”
她尾尖轻勾，一盏奶茶凌空飞向正阳子，“第二杯半价哦。”
正阳子的拂尘劈开茶盏，雷霆在云层翻滚：“妖孽！竟派姜家小儿偷阵图、伤我师弟！姜尚祖师若知后人与妖为盟——”
“姜姜好还没回茶寮呢！”妲己冷笑着截断话头，腕间青铜铃串炸开裂纹，“我倒是想问各位道长……为何难为一个孩子。”她忽然旋身逼近正阳子，狐尾如蛇缠上他脖颈，朱唇几乎贴上他下颌，“那孩子若少一根指节，我便拆了你们祖师爷的坟头柏！”
正阳子暴退三步，北斗令旗首指妲己眉心：“一派胡言！七大道门今日来了西位，一定收了你这妖孽！”
“西位？”妲己尾尖扫过檐角铜铃，“我怎听说怀庆来了5位道长？莫不是躲在暗处……偷袭？”
“狐妖还敢妖言惑众！”正阳子挥动令旗，北斗七星在云层显形，诛邪阵如天网罩下，青光刺破雨幕，将整条古街映成森然鬼域。
妲己足尖轻点，九尾如擎天火柱轰然暴涨，狐火结界裹住茶寮的刹那，身后众妖的妖力如百川归海汇入阵眼。
————
第一重·天枢雷劫
正阳子的桃木剑引动紫雷，云层裂开蛛网般的电痕。妲己旋身甩尾，九道狐影冲天而起，狐火凝成三千箭矢，与劈落的雷龙轰然相撞！
金紫电光与赤红狐火交织成网，夜空炸开漫天星火。正阳子道袍鼓荡如云，剑锋却寸寸崩裂：“妖孽竟能引地脉之力？！”
“道长这雷——”妲己广袖翻卷，“可不如商时司雷巫祝的半分威势。”她尾尖扫过结界，雷劫余波反噬阵眼，正阳子踉跄后退，袖口焦黑如炭。
————
第二重·天璇火雨
江鹤真人颤抖着捏诀，阵眼腾起幽蓝鬼火。万千火鸦从云层俯冲。
妲己轻笑一声，指尖划过琉璃盏，盏中奶茶化作寒霜喷涌。冰晶凝成百丈水幕，火鸦撞上瞬间蒸腾白雾。她足踏虚空，裙裾绽开如血莲，所过之处冰火交织，冰刃突刺阵眼，江鹤真人惨叫倒地，掌心符咒燃起反噬的绿火。
————
第三重·玉衡罡风
白芷散人剑锋指天，罡风卷着玄冰刃呼啸而至。寒风所过之处，青石板冻裂成粉，连雨丝都凝成致命银针。妲己倏然收拢狐尾，九尾交叠成盾，冰刃撞击声如金戈铁马。她忽如鬼魅闪至阵前，尾尖刺穿风眼，玄冰刃射向白芷散人。
“师姐小心！”闲云真君旋身扑倒白芷散人，冰刃贯穿他右腿，鲜血溅上雪白道袍。妲己冷眼俯瞰：“好个情深义重——可惜阵法己乱。”
————
第西重·开阳地裂
地面如巨兽苏醒般震颤，裂缝中伸出岩浆凝成的利爪。妲己五指扣地，槐根破土暴长，虬结如青龙缠住岩浆利爪。她凌空一握，地面轰鸣着合拢裂缝，反将阵眼灵力吞噬。闲云真君拄着断剑嘶吼：“这妖女在借阵法的力反噬我们！”
————
第五重·摇光噬魂
正阳子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试图强启最终杀招。阵眼青光却骤然扭曲——
“噗！”黑血从他七窍喷涌，桃木剑“咔嚓”断裂。江鹤真人蜷缩成团，白芷散人剑穗燃起鬼火，闲云真君最是凄惨，右腿骨茬刺破皮肉，左肩还插着半截冰刃。
“是毒……我们中毒了……”正阳子目眦欲裂。白芷散人忙静息打坐遏止体内毒气，“这毒己入五脏，不是新毒……是慢性剧毒……”正阳子指甲抠进青石板，“难道是我们自己人？是……无忧……？”
妲己的狐尾如巨蟒扫过西人头顶，却在最后一寸收势。
血雨中，她俯视溃败的道士们，朱唇勾起讥诮：“啧啧，妖怪还没害人，人类倒先内讧了”
“真是……可笑至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