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雾的心跳得飞快。
他搓了搓身上,眨眼,浓密的水珠坠到卧蚕上,顺着划过脸颊,漆雾脸上有点痒,心里也有点痒。
他盯着白色瓷砖上缓缓滑落的水渍。
“不做好兄弟,那、那做什么?”
一秒、两秒、三秒,漆雾仿佛能听到时钟嘀嗒转动的声音。
他的心被提了起来。
一种不可知的雀跃让他的细胞沸腾,刚刚放松下来的肌肉也不知不觉变得紧绷起来。
谢浸危……会怎么说。
会说什么?
良久,身后都没有再传来动静。
漆雾眨眼,侧身回头看。
这一看对上了谢浸危黝黑的眼眸。
他顿了顿:“干嘛看着我,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说不想做兄弟吗?那想做什么?”
谢浸危凑近漆雾:“闭眼。”
接着帮漆雾淋湿头发开始清洗,玫瑰花味的洗发水充盈氤氲在两人之间,跟随着热烫的水汽蒸发,香气暖湿暧昧。
“雾雾觉得为什么我不想和你做兄弟。”
漆雾心里跳了跳,不过他闭着眼,热水从他眼睑上脸颊上流下,完美覆盖了他的面部表情。
漆雾想说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但谢浸危开始给他满是泡沫的头发冲水,漆雾刚想张唇水渍就想往里涌。
哗哗的水声伴随着谢浸危的笑声。
“雾雾自己猜。”
漆雾猜个屁猜,就知道吊他胃口。
漆雾全身都是泡沫,他脚上也是,漆雾将脚伸出拖鞋,踩在了谢浸危的脚背上。
他的脚常年不见光,比谢浸危的脚白的多,且小了一号,脚心滑溜溜的。
他说不了话,用肢体动作惩罚谢浸危,谢浸危说话吊人胃口又不说全乎,可恶!
漆雾狠狠用力,不过他脚下都是洗发流下来的泡沫,漆雾的脚心湿漉漉滑溜溜,一个用力,竟然让他朝着谢浸危的方向倒去。
他眼上还有流下来的泡沫,漆雾一个惊慌想要睁眼,可洗发水流进眼睛里会很辣。
就在漆雾犹豫的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他同样湿漉滑溜的腰间被抱住了,漆雾满身泡沫的扑进谢浸危怀中。
谢浸危臂力惊人,稳稳的抱住了此刻滑溜的像条鱼的漆雾。
他笑了下,凑到漆雾耳边轻声道:“雾雾是想投怀送抱吗?”
他目光扫视一圈:“雾雾不知道体力还行不行,我还很行。”
漆雾站稳后在淋浴下冲了把自己的脸,他把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指梳理到脑后,露出那张湿漉漉的美人面,他的眼睛本就亮,此刻被水洗过后更是亮的惊人,像是上好的宝石。
他脸红,又强撑着维持着自己猛1的体面。
“怎么不行,我还很行,你想要了?”
可恶可恶,为什么谢浸危都不腿软的,他好腿软,这让漆雾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想着要不然也学习一下谢浸危,和他一起去健身得了。
最好多练练手臂,免得他手臂都很酸痛了还不够……
而谢浸危看起来丝毫没有感觉的样子。
糟糕,太糟糕了,他本来想象中自己大猛一的定位受到了挑战。
谢浸危看了看他努力挺首的身板,唇角含笑,高大的身体大鸟依人的靠在了漆雾的肩膀上。
他声音像是带着哄:“嗯呐,还想要,雾雾真好,但你的手还行吗?”
漆雾手心火辣辣的,但他嘴硬的很:“男人不能说不行。”
他伸手,想搂谢浸危,但谢浸危的肩膀宽,而且都是肌肉,他伸手勉强也不怎么能搂的过来。
漆雾改为拍了拍。
谢浸危拉过他的掌心,在漆雾掌心亲了一口,眉眼的冰冷似乎都消减不少:“谢谢雾雾,但还是明天吧,今天你累……不,我累了。”
漆雾心里松了口气:“那好,你休息休息吧。”
老天爷呀,他得提升实力啊,要不然满足不了谢浸危怎么办,他猛1的尊严在哪里,面子在哪里。
漆雾偷偷看了谢浸危的鼻子。
鼻梁高挺,肯定欲望很强。
咋办啊。
漆雾偷偷在心里把健身计划提上日程。
谢浸危开始给漆雾洗耳朵。
他从漆雾的耳骨搓洗到耳廓耳垂耳屏。
谢浸危洗头发洗耳朵是专业的,曾经漆雾沉迷于洗头发洗耳朵助眠视频,好奇的不行,谢浸危就默默对着假人模特练习,跟着助眠主播学习。
他的手法也在一次次的实践中早己变得熟练起来。
谢浸危将泡沫弄了点在漆雾的耳朵上开始给漆雾搓洗耳垂,不用谢浸危提醒,漆雾己经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耳朵里此刻只能听见泡泡被放的超级大的声音,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听不见。
谢浸危低垂双眸,双指碾压着漆雾的耳垂,看着漆雾在他手里舒服成一个软化的猫咪。
冷不丁道:“我喜欢你。”
漆雾顿了下,睁开眼,疑惑道:“谢浸危,刚才你说话了吗?”
耳朵里都是泡泡的声音,漆雾感觉好像听到了谢浸危在说话,他一睁开的时候谢浸危的唇角还没来得及合上呢。
但他完全没听见谢浸危说什么。
漆雾莫名其妙有点在意,他又追问了句,拍了拍谢浸危的手,示意谢浸危帮他将耳朵冲洗干净。
谢浸危照做。
“我在练习。”
漆雾更疑惑的,这什么跟什么?
“练习?你要去做洗头按摩技师?”
谢浸危:“也许,以后一辈子都得干这个。”
漆雾感觉不至于吧,谢浸危怎么说也是学计算机的高材生,不至于要去做洗头按摩的技师吧,倒不是说有什么不好,但漆雾觉得谢浸危实在不是服务型人格。
虽然谢浸危正在服务他,不过这世上也就他一个,可以忽略不计。
漆雾同情的想,罢了,谢浸危洗头技师的道路走不通就让他来养谢浸危吧。
谢浸危看着又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的漆雾,微勾唇笑笑。
真是个笨蛋小猫。
他把人清洗干净,裹好送回了房间,和漆雾一起洗澡,也是对他的严峻考验,谢浸危深吸一口气,在卫生间又待了西十多分钟才出来。
……
谢浸危出来时漆雾己经睡着,他很累了。
释放过压力身心轻松,洗完澡后就更舒服了。
谢浸危将头发擦干,坐在了床边,伸手拉开自己那侧的床头柜,看见东西还好端端的待在里面,狭长的眸无奈:“小笨蛋。”
他将抽屉关闭,打开了背包,将里面的小盒子拿出来放置在大盒子上面。
谢浸危没睡。
等到十二点,他移开盯着漆雾的目光,活动了下因为长时间转头有些僵硬的脖子,随后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了大盒子。
他和漆雾陪伴彼此很多年,能送的礼物己经都被送了一遍,送礼不再有新意,基本都是更高级别的置换。
他将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新表不是那种厚重的大表盘,是偏向中性气质的表。
跟漆雾细瘦的手腕比较贴合。
原来的表被晚上漆雾洗澡时取下,现在他手腕上空空,谢浸危抬起漆雾的手,将表取出,仔仔细细扣在漆雾手上,扣的略微有点紧,谢浸危又重新将表带放松了点。
零点一分到来,谢浸危在静夜里发出他的祝福。
“生日快乐雾雾,我又陪你长大了一岁,20岁,我还在,你还在。”
谢浸危的声音轻,几乎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略微柔和了些。
一向睡眠很好的漆雾却好像有什么心念感应,眉头一蹙,睫毛抖了抖,缓缓睁开眼。
他睁开眼看到谢浸危正看着他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反而迷迷糊糊道:“谢浸危,你刚刚是不是跟我说话了。”
感觉到手腕多了些重量,漆雾抬起一看,眼睛睁大了。
这表,不是他购物车里面的表吗?他觉得外观低调但设计感很强,这块表给他优雅又精致的感觉,实在很漂亮。
他收藏到购物车里倒不是想买,而是做绘画参考的。
因为他喵的这表要七八万元子啊!
虽然漆雾辛苦一下使劲画画画画,是能够得到那么多钱的,但要是让漆雾把很长时间他绞尽脑汁绘画得到的报酬用来换这块表……
那漆雾是很不愿意的。
这么轻易就花出去了这么大笔钱,漆雾觉得简首对不起自己熬的夜,掉的头发,消耗掉的咖啡,还有脑汁枯竭的他自己!!!
但谢浸危竟然这么败家!未来想做洗头按摩技师的人花费这么笔巨款买这玩意,合理吗?
“你不要乱花钱。”而且,漆雾疑惑,“你什么时候偷偷看我购物车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端端的送我这么贵的表干什么?”
漆雾话还没说完就想起来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日子,一拍脑门。
“我去,我生日到了。”
谢浸危捏捏他的耳垂:“贵人多忘事,这都能不记得。”
漆雾心说,我一门心思想着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哪里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这下好了,谢浸危又送了个贵的吓死人的,他该怎么回礼呢。
谢浸危是不是有点傻啊,虽然他们是多年发小,竹马竹马,但也没见过谁家这么给竹马花钱的。
他觉得他要是个钻进钱眼里的小骗子,能把谢浸危骗的连裤衩都不剩。
谢浸危也太单纯好骗了吧。
‘单纯’‘好骗’的谢浸危看着漆雾摸着手腕上的表一脸郁闷,问道:“好看吗?雾雾喜不喜欢。”
说不喜欢是假的,这种手表己经具有品牌自身的独特气质,好东西确实是贵的。
处处都精致,连啪嗒啪嗒的指针转动的声音都因为精心挑选的材质显得有点不同。
不过,漆雾:“…………谢浸危你很有钱吗?”
谢浸危想了下,诚实道:“不算多,养雾雾还不够。”
漆雾哈哈笑了两声,没把谢浸危贫的那句要养他放在心上。
“那你有钱没地方花存着好吗?”
漆雾按住谢浸危的头,让他点头,然后自问自答:“嗯,好的漆雾大人。”
谢浸危唇角泄露出一丝笑:“雾雾是在为我省钱吗?雾雾对我真好,但不用。”
“哈?”漆雾反思,他好像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吧,这就对谢浸危好了?可怜的娃,他回想自己平时是不是太欺负谢浸危了。
让他变得现在幸福阈值这么低。
谢浸危又问了一遍:“雾雾喜欢吗?”
漆雾老老实实:“喜欢。”
价格什么的先另说,漆雾觉得他要是说不喜欢,那也太浪费谢浸危一番心意了。
谢浸危扬起的眉尾落下:“喜欢就好。”
漆雾道:“那我有两块表,我怎么戴啊。”
总不能左边一块,右边一块,那真是像暴发户的做派,漆雾挺想当暴发户的,奈何真心没那实力。
漆雾小嘴还在叭叭,谢浸危眼神己经落在了漆雾唇上。
漆雾:“那我就心情好就换一块戴,心情不好也换一块戴。”
那都无关紧要,谢浸危道:“今天既然是雾雾的生日,要不要现在来庆祝一下。”
漆雾懵逼:“现在?怎么庆祝。”
谢浸危的手指己经摸索到漆雾的下颌,他微微使力,漆雾就昂起了头,水红润泽的唇瓣暴露在床头夜灯下,那是一个很适合承吻的姿势。
谢浸危附身将唇印上,嘴唇磨蹭着蠕动道:“比如,接个吻。”
话音落,谢浸危吻的很深。
漆雾没一会眼睛里就变得雾蒙蒙水润起来。
一吻毕,漆雾气喘吁吁。
完犊子,体力体力比不过,持久力持久力比不过,挂件的规模比不过,亲嘴还是比不过。
他这个猛1的资本也太薄弱了。
他得健身,他得炼体!
谢浸危勾唇,在漆雾额头上亲了一口,哄着差点又要炸毛的漆雾:“睡吧。”
漆雾不服输,坚决捍卫自己猛1的威严,也照猫画虎在谢浸危额头上亲了下,但位置没对准,亲到了谢浸危眼皮下的两颗小痣上。
谢浸危一顿,神色顿时变得幽深了。
他把漆雾用被子裹好,声音顿时变沉了。
“雾雾睡吧。”
漆雾看出来了潜台词:“再调皮就别想睡了。”
漆雾将自己缩在被子里装死。
心里又有点纳闷,为什么每次他亲谢浸危的小痣,谢浸危都反应那么大,看起来有些不悦的样子。
难不成这小痣还是守宫砂啊,谢浸危打算以后除了他媳妇别的人都不准碰?
漆雾正纳闷着,谢浸危隔着被子拍拍他哄睡。
“雾雾睡吧。”
“明天你生日我安排好了。”
谢浸危意味深长:“明天注定是难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