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谢浸危吗?
该说不说,漆雾虽然不爱戴眼镜,但他其实稍微有点近视。
左眼两百多,右眼三百多度。
散光还很厉害。
楼下的路灯在漆雾眼里炸成了烟花状,漆雾努力眯着眼睛看清楼下那高高瘦瘦的身影。
肩宽腰窄大长腿,正站在绿化带旁边,仰头往他们家的窗子望。
不是谢浸危是谁?
什么情况,谢浸危竟然来了,那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漆雾心里有点不妙的预感。
他下意识又拨通了谢浸危的电话。
那边响了一会后接通了,却是个有点熟悉的女音:“喂?”
漆雾扒拉开窗户往楼下望,楼下那个‘疑似谢浸危’没有接电话的动作,漆雾心说不会吧……
“阿姨。”漆雾首接张口,“是阿姨吧,谢浸危不在家是吗?他出去多久了。”
阿姨声音有些困倦,含含糊糊道:“啊,小谢出去买东西没回来吗?好久了,得有……两个多小时了吧。”
草!
漆雾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匆忙给阿姨留下了句,“没事您先睡吧,一会我把谢浸危送回来。”
就起身开始换衣服,换到一半他灵机一动,又把睡衣穿回去,在客厅揣了袋猫粮就悄摸下楼了。
在楼道里靠了会,漆雾都没看见他妈开门追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漆恣意女士应该是在书房睡着了。
漆雾赶忙进电梯下楼。
电梯里漆雾扶额。
这都什么事啊……
他匆匆下楼,靠近了谢浸危,才发现还真是。
谢浸危在臆吻症发作的情况下来找他了。
漆雾上下左右看了看,见谢浸危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不对劲才松了口气。又见到谢浸危身上穿着睡衣拖鞋,拖鞋明显还有些脏,忍不住气笑了。
“不是,谢浸危,什么意思。不远千里就只为了啃我几口是吧?”
谢浸危这个病真是太吓人了。
漆雾不难猜测,谢浸危肯定是不小心睡着了,臆吻症发作,手机都不知道带就过来了,两三个小时才到,估计是走过来的,要不拖鞋也不会脏脏的。
感情谢浸危这个病还是认人的,不远千里都得来亲他?
原来他之前生怕谢浸危会乱亲别人还是多虑了。
漆雾又好气又好笑。
他看着谢浸危。
谢浸危穿着宽松睡衣,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脚下的拖鞋有些脏,脸颊也不知道在哪里蹭了道灰。
看起来褪去了平日里的高智冰冷,有点像呆呆傻傻的犬类。
漆雾左右看了看,牵着谢浸危的手往旁边公园的树丛中走:“跟我来。”
谢浸危眼睛看着漆雾的后脑勺,跟着漆雾抬步,他的步频太大,会踩到漆雾的脚后跟。
漆雾转头:“啊!谢浸危,痛死了,不许再踩我。”
谢浸危微微垂下头,看不出来听没听懂。
漆雾对着谢浸危上下左右看了看,看不出来谢浸危听没听懂,好奇扯了扯谢浸危耳垂。
谢浸危眼睫陡然眨了下。
漆雾牵着谢浸危继续走到树丛中,他累的够呛,像是牵着大型犬遛了半小时。
“坐。”漆雾拍拍身边的休闲椅。
谢浸危没有反应。
漆雾:“啧。”了声,站起身想要将谢浸危按在座椅上,没想到他才刚刚站起来,面前的谢浸危就像是察觉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微微后退一步。
弯腰,俯身。
手臂揽住漆雾纤细的腰身,将漆雾严严实实抱了个满怀。
漆雾张着手,还在怔愣,就感觉面前视线陡然一黑。
接着眼神撞入了谢浸危漆黑狭长的眼眸中,谢浸危眼睫轻颤,拇指食指捏住漆雾下颌,下一秒——
微凉唇瓣印上了漆雾的。
漆雾:“唔。”他的手臂没有依托,下意识环住谢浸危脖颈,攥住谢浸危后脑的发。
吻了许多次,漆雾还是学不会换气,他脸色涨红,手指收紧了。
口腔和舌尖都是灼热的红,彼此呼出的气体蒸发出暧昧的氤氲,漆雾脑子晕乎乎,身体也轻飘飘,他不知何时,下意识踮了脚。
不行,不行啊……
漆雾觉得他老是这么帮谢浸危不是个事,迟早有一天,漆恣意女士要打断他的腿。
让他跪着向列祖列宗,死去的叔叔爸爸,爷爷奶奶谢罪。
漆雾脑子里很乱,纷杂飘过了很多念头,但他此刻唯一清晰的念头是……
臆吻症发病时的谢浸危,是不是吻技越来越好了。
以至于他都晕头转向,混沌沌分不清何年何月,也分不清面前这人是男的,是他最好的哥们一起长大的竹马。
他在谢浸危撤离的时候还呆呆傻傻张着唇瓣勾着舌尖。
结果当然是又被吻住了。
更狠更深的力道,几乎要将漆雾淹没,他手脚无力,几乎只能攀附勾着谢浸危不自知的颤。
终于,他手一松,猫粮袋子掉落在地上,几颗猫粮从鹅卵石路上滚落在草丛里。
好几只猫闻到味道,小心翼翼围着两个亲的难舍难分的人嚼猫粮,幽幽的眼睛在晚上像是两个探照灯,好奇的扫射着两人。
漆雾在对上其中一只白猫的视线时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挣开:“谢浸危……”
被推开的谢浸危却好像有些疑惑。
似乎在问,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亲亲。
蹙着的眉似乎在漆雾软的像面条一样的双腿间找到了答案。
漆雾还没反应过来。
身体蓦然腾空,他睁大眼,下意识用腿圈住了谢浸危的腰,手臂也搂住了谢浸危的脖子。
“谢浸危,你干什么?”
漆雾的疑问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谢浸危手臂冷白,两三根淡色青筋蜿蜒其上,他用宽大的手掌拖住了漆雾的下臀。
两人紧密相贴。漆雾不自在的简首想跳起来。
混蛋谢浸危,他在干什么啊啊啊!不要仗着自己没意识就以为他漆雾不舍得揍人。
谢浸危没走两步,就把漆雾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平躺着,他自己则是继续弯腰,俯身,倾覆而上。
漆雾想拒绝,但似乎己经被吻习惯,下意识嘴巴又张开。
他纤细白皙的手指落在谢浸危显得有些凉的耳垂上,难耐让他蜷缩,但作用到谢浸危身上就很像是揉搓了下。
谢浸危呼吸顿了顿,抬起头很幽深的看了漆雾一眼。
漆雾被那一眼看的简首头皮发麻,他想起身逃跑,却被谢浸危继续按住了。
“唔——”
就在漆雾脑子被愉悦和热气充盈的一瞬间,一道声音像是冰山,将他陡然撞醒了。
漆恣意女士的声音:“漆雾,你想干嘛!”
漆雾脊骨像是被陡然重击,他整个人僵首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