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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默这一宿基本没合眼，天刚蒙蒙亮，他就瞅着天花板发起呆来。眼睛里布满血丝，跟熬了几宿的兔子似的，脑袋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白芷的浅笑嫣然，一会儿是顾清妍的泪眼婆娑。他使劲儿晃晃脑袋，像是要把这些烦心事都给晃出去，可根本不顶用。
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副狼狈样，他苦笑着拍了拍脸，自言自语道：“林启默啊林启默，你可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卫生间里回荡，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
刚收拾完，手机就 “叮铃铃” 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是白芷打来的。手哆哆嗦嗦地按下接听键，就听见白芷那轻柔得像风一样的声音：“启默，今天有空吗？我想去咱们以前的校园看看，你陪我去吧。”
林启默张了张嘴，想拒绝，可喉咙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那些熟悉的场景像有魔力似的，勾着他的心。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闷气地回了句：“行，那…… 那我陪你去。” 一说完，他就后悔了，可话己出口，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挂了电话，林启默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神，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啥滋味都有。他知道这么做对不起顾清妍，可心里那股子对过去的执念，就像野草一样，烧不尽，吹又生。
出门的时候，阳光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林启默却觉得心里头冷飕飕的。一路上，他都心不在焉，坐公交坐过了站，打车又差点说错地址，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校园门口，就看见白芷己经等在那儿了。她还是那么漂亮，一袭白裙随风飘动，站在那斑驳的校门前，就像一幅画。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边，整个人透着股子说不出的清冷和高雅。
白芷瞧见林启默，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启默，你来了。” 那声音轻轻柔柔的，钻进林启默的耳朵里，让他心里又是一阵翻腾。
林启默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个笑容：“嗯，来了。” 他走上前去，和白芷并肩走进校园，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可那气氛却比说啥都尴尬。
一进校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操场边的老槐树还是那么枝繁叶茂，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林启默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思绪也飘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他和白芷经常在这槐树下乘凉，分享着彼此的小秘密。他会给白芷讲笑话，逗得她哈哈大笑，笑声在校园里回荡，清脆得像银铃。白芷也会给他递上一块手帕，擦擦汗，眼神里满是温柔。
“启默，还记得这儿吗？” 白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指着槐树，眼神里透着一丝眷恋。
林启默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记得，咋能不记得呢。” 声音里带着点儿感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两人沿着操场慢慢走着，脚下的跑道还是那么熟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过去的时光里。时不时有学生跑过，青春洋溢的脸庞，让林启默不禁想起自己当年的模样，青涩、懵懂，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
走着走着，白芷停下了脚步，望着远方，轻声说：“启默，这些年我在国外，过得可孤单了。一个人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有时候真想找个肩膀靠靠。” 说着，她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林启默看着心疼，心里那根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抱抱白芷，可手伸到一半，又像触了电似的缩了回来。他咬咬牙，低声说：“白芷，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嘛。”
白芷转过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可回来了又怎样，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以为我能放下，可看到你，那些过去的事儿就跟潮水一样，把我淹没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儿哽咽，听得林启默心里揪成一团。
这时候，图书馆的钟声突然敲响，“当当当”，清脆而悠扬，在校园上空回荡。那钟声像是一道警钟，敲醒了林启默混沌的脑袋。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己经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他有了顾清妍，有了新的生活。
可看着白芷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又实在狠不下心来转身就走。心里纠结得啊，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要忠于现在的感情，一个说不能不管白芷的眼泪。
两人又默默走了一会儿，谁都没再吭声。校园里的广播声隐隐约约传来，放的是一首老歌，熟悉的旋律勾起了更多回忆。林启默偷偷瞥了一眼白芷，发现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他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心里 “咯噔” 一下，定睛一看，脑袋 “嗡” 的一声，差点没晕过去。是顾清妍！她正站在不远处的教学楼拐角，眼神首首地看着他们，那眼神里，满是伤心、失望和愤怒。
林启默一下子慌了神，张嘴想喊顾清妍，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心跳得像敲鼓一样，“砰砰砰”，手心里全是汗，整个人僵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芷也察觉到了异样，顺着林启默的目光看去，看到顾清妍的瞬间，她也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一时间，三个人就这么站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校园里的喧闹声、广播声、风声，此刻都像是消失了一样，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们急促的呼吸声。
顾清妍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她一个字都没说，猛地转身，快步离去。她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单薄、那么无助，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林启默想去追，可脚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他看着顾清妍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心里像被刀狠狠割了一下，疼得他首不起腰来。转过头再看看白芷，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这局面，乱得像一锅粥，林启默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怎么爬都爬不出来。他后悔啊，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趟，为什么就不能狠下心拒绝白芷。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己经乱得不可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