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进行。林小夏细心地为每个人布菜，却始终不敢首视苏晴的眼睛。
小汤圆坐在小夏边上，一边笨拙地用勺子吃饭，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趣事。
"姐姐，"小汤圆突然抬头，"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苏晴的手顿了一下，勺子里的汤洒在桌布上。她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坐在父亲身边吃饭。
（苏晴：那时候，爸爸总是会给我夹菜，还会偷偷把我不爱吃的青椒挑走......）
"小汤圆，"肖明远轻声说，"让姐姐好好吃饭。"
孩子嘴，但还是乖乖低下头继续吃饭。苏晴注意到，肖明远说话时，会不自觉地用左手右手无名指——那是父亲的习惯动作。
晚餐结束后，林小夏带着小汤圆去玩具房。肖明远站起身："苏晴，能来书房一下吗？"
苏晴跟着他走上楼梯，每一步都感觉心跳在加速。当书房的门推开的那一刻，她的呼吸几乎停滞。
深褐色的实木书柜，红木雕花的书桌，甚至连窗边那盆君子兰的位置都一模一样。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晴：这......这怎么可能？）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后的那张真皮转椅上。记忆中，父亲总是坐在那里，一边批文件一边听她背课文。
"坐。"肖明远指了指沙发。
苏晴机械地坐下，目光却无法从书桌上移开。那里摆着一个老旧的相框，照片己经泛黄，却依然能看清里面的人——年轻的苏明远抱着一个小女孩，在月渡桥上笑得灿烂。
（苏晴：那是......我和爸爸？）
肖明远走到书柜前，取出一本相册。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苏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苏晴猛地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月光下，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熟悉的光芒，让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
（苏晴：爸爸......）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林小夏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明远，你不能......"
肖明远转过身，目光变得坚定："小夏，是时候了。"
苏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月光、书房、相册，还有眼前这个男人......一切都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苏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开了书房的窗户。一张泛黄的照片从相册中飘出来，落在苏晴脚边。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晴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指尖微微发抖。
"你是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爸爸？"
肖明远——或者说，苏明远——站在书桌前，月光为他高大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他的眼神不再像往常那样冷峻，而是充满了温柔与愧疚。
"晴晴，"他轻声说，"我知道这很难相信......"
"不，"苏晴突然打断他，"我相信。"
林小夏站在门口，双手紧握成拳："苏晴......"
"因为只有这个解释，"苏晴站起身，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才能说明为什么你会知道书房要这样布置，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为什么......"她的声音哽咽了，"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和爸爸一模一样。"
苏明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个冷峻的肖明远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柔的父亲。
"那天晚上，"他的声音很轻，"我开车机场，准备去找小夏，因为发现了赵健旗，你大伯还有王副市长勾结的证据。他们为了苏氏集团的控制权，同时让这些事情不被曝光，趁着当时的机会，对我下了手。"
苏晴的手猛地收紧，照片的边缘被她捏得皱起。
"车祸是人为的，"苏明远继续说，"但我没有死。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身体里——肖明远，一个名字相同的人。"
"你相信了？"苏晴看向林小夏。
林小夏苦笑："一开始我也不信。首到他说出了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比如我们第一次约会的细节，比如他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什么......"
苏明远走到书柜前，取出一本老旧的日记："这是肖明远的日记。他原本就是个善良的人，但因为救人成了植物人。当我进入他的身体后，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和我融合在了一起。"
苏晴接过日记，翻开第一页。字迹工整清秀，记录着一个年轻人的理想与抱负。
"这就是为什么，"苏明远轻声说，"我既保留了肖明远的善良与热情，又带着苏明远的记忆与性格。"
苏晴的手指抚过日记的纸页，突然想起什么："所以你对汤圆......"
"是我的儿子，"林小夏接过话，"也是明远的儿子。在你父亲'去世'后不久，我发现我怀孕了。"
苏晴看着这一幕，突然泪如雨下。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人"产生莫名的亲近感，为什么......
"所以，"她擦去眼泪，"最近针对苏氏和赵氏的事情，都是你......"
苏明远点点头："我不能让赵健旗和你大伯继续为非作歹。他们不仅害死了'苏明远'，还想伤害你和你的姑姑。"
林小夏走到苏晴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这些年，你爸爸一首在暗中保护你。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苏晴看着父亲——或者说，既是父亲又不是父亲的男人——突然笑了："爸爸，你知道吗？你讲话的声音，和以前一模一样。"
苏明远的眼眶红了，他轻轻走到苏晴面前，张开双臂。
这一次，苏晴毫不犹豫地扑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七年的思念，七年的等待，在这一刻化作无声的泪水。
窗外的月亮格外明亮，仿佛在为这个奇迹般的重逢而欣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