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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天空灰蒙蒙的，铅云低垂，仿佛随时要压垮这座城市。林小夏站在会展中心门前，仰头望着高耸的玻璃幕墙，夏远集团的LOGO在阴天里泛着冷冽的银光。
七年了，她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小林，发什么呆呢？"陈建国提着公文包走近，深灰色西装衬得他比平日稳重许多。
"夏远集团这次真是大手笔，听说这会场光音响就花了七位数。"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林小夏勉强扯了扯嘴角，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自动门打开的瞬间，冷气裹着记忆扑面而来——
七年前，苏明远曾说要带她参加市政厅的招商会，那时她幻想过无数次与他并肩站在聚光灯下的场景。
会场内部像艘星际战舰，穹顶的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夏远集团的宣传片。她的指尖拂过冰凉的金属展台，触感让她想起别墅里那些冷硬的装饰。
陈建国在签到处与熟人寒暄，她独自走向冷链展区，展台上陈列的智能冰柜泛着幽幽蓝光，像极了月渡桥下的河水。
"这款冰柜搭载了我们的专利恒温系统，"讲解员的声音突然响起，"即使在断电情况下也能维持72小时..."
林小夏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技术参数，与苏明远书房里那份被茶渍晕染的方案书一模一样。
"林经理！"陈建国匆匆赶来，额角挂着细汗，"论坛要开始了，咱们的位置在第九排。"他自然地虚扶她的后腰，林小夏却像被烫到般躲开。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抱歉，"陈建国收回手，笑容有些勉强，"我看你脸色不好..."
"没事，"林小夏拢了拢鬓发，"可能是时差。"这个借口拙劣得可笑，从F市到S市不过两小时航程。
主论坛的灯光暗下来时，林小夏终于看清主席台上的烫金名牌——【夏远集团总裁 肖明远】。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呼吸变得急促。聚光灯骤然亮起，男人修长的身影从侧幕走出，金丝眼镜折射着冷光，茶褐色瞳孔扫过观众席的刹那，她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
陈建国凑近她耳畔："这就是传说中的商界阎罗，听说当年刚苏醒就..."他的声音突然卡住——林小夏的脸色白得吓人，额角渗出冷汗。
林小夏坐在会场角落的阴影里，肖明远的声音通过音响传来，每一个音节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切割着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
"在冷链物流领域..."肖明远的尾音微微上扬，那是苏明远谈判时的惯用语气。
她记得苏明远最后一次打电话时，也是这样断句："小夏，等我..."充满爱意的呢喃声与此刻会场的掌声交织，让她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肖明远转身时，侧脸的轮廓被聚光灯勾勒得格外清晰。他的鼻梁比苏明远更挺，下颌线条也更锋利，可那双茶褐色的瞳孔里，却藏着同样的深邃。
林小夏猛地灌了一口矿泉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内心的灼热。她想起别墅的露台上，苏明远也是这样端着酒杯，说要在花园建儿童乐园。
"林经理？"陈建国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去下洗手间。"她仓皇起身轻声离去。
洗手间的镜子里，她仿佛看见二十三岁的自己。那时她总爱在苏明远的书房偷懒，看他批文件时微蹙的眉峰。
有次她顽皮地把《资治通鉴》换成漫画书，他无奈叹气："你呀..."尾音消失在突如其来的吻里。
林小夏从厕所回来时，肖明远己经离开，会场的气氛似乎轻松了许多。
她回到座位上，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画着圈圈。市场总监的声音从台上传来，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林经理，这个数据..."陈建国推了推她的胳膊。
林小夏猛地回神，发现笔记本上全是乱涂的线条，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苏"字。她慌忙合上本子，抬头却对上陈建国探究的目光。
午餐时，她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味同嚼蜡。陈建国递来一杯温水："要不要回酒店休息？"
她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主宾席——那个位置空着。
晚上酒店房间里，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外霓虹闪烁，映得天花板斑驳陆离。摸出手机，翻到七年前的最后一条短信：【等我。】
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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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会议更加难熬。林小夏站在展台前，机械地介绍着建国超市的采购方案。台下掌声响起时，她才惊觉自己己经讲完了。
"林经理，"夏远市场总监走过来，"贵司的儿童食品冷链部分很不错，期待后续的深度合作。”"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会议结束后，小汤圆正好打了电话过来。
“今天晚上妈妈还要参加一个酒会，结束比较晚，但妈妈明天可以陪你吃午饭。”小夏语气不自觉的轻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