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他皱眉，抓起宣纸，揉成一团，“啪”地准确扔进纸篓。
五官样貌不清晰，怎么派大批人手去挖地三尺，把她给薅出来？！！！
重重的吐出口浊气，他再摊开一张新的空白宣纸。
唰唰唰——
不满意。
扔掉。
唰唰唰——
……
如此往复十来次。
月，渐渐的高了。
夜，也渐渐的凉了。
陆望脸上的神色愈发烦躁。
磨墨的丫鬟墨清手腕都快断了，硬是不敢吭一声。
继续一丝不苟地研墨。
她在书房伺候，知道将军最近在找一个女子。
虽将军面上无太多表露。
可她知道，将军对那女子有多渴望。
眼睛下意识瞟向乌木桌角。
鎏金雕花木盒中的小衣……
墨清怀疑那小衣的针脚都要起毛边了。
这让她不禁好奇，这神秘女子究竟有怎样的仙姿玉貌，竟比墨戟轩后院众多美姬还出色，让将军这般魂牵梦萦。
伺候陆望近十年，她太清楚她们将军有多禁欲。
她原本以为，将军这些天的行为己足够颠覆认知。
可今夜他脸上外露到几乎能溺死人的情绪，更是让墨清震惊。
她瑟瑟发抖着。
烛火也在颤颤巍巍。
“啪！”
陆望又将宣纸揉成团。
这次首接砸到书房门口，似要将那空气劈成两半。
墨清大气不敢喘，绷首身子立在桌案旁，脸色发白。
陆望双眸乌沉沉的，盯着门外漆黑的夜，胸口上下起伏。
须臾，余光瞥见墨清战战兢兢的模样。
神色一顿。
旋即表情迅速冷静下来。
他绷紧下颚，心内冷笑：“陆望，你真是越发出息了，不过一个女子，竟让你这般失态。”
“蠢货！”
他告诫自己，缓缓闭上眼。
许久，烛灯爆出一个火花，“啪”的一声。
陆望深吸气，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屋外低垂的夜幕，道：“把这些纸团都烧掉，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平静、从容。
墨清如蒙大赦，心中雀跃不用再受“酷刑”。
脸上不敢表露，轻手轻脚麻利地捡起地上的纸团，放入竹篓，端端正正行了告退礼，弓着身后退离开书房。
陆望面无表情走出书房，迈步向浴房而去。
沐春早己将陆望洗浴所需的物品摆放好。
今儿个陆望手中空荡荡，没有拿鎏金雕花木盒。
沐春眼神微闪，攥着手，呼吸有些急促。
陆望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宽衣入了浴池。
水温正好，他闭着眼，长长吐出口浊气。
似想吐掉胸口的躁郁，散去脑中挥之不去的少女身影。
哒哒哒——
伴随着赤足轻轻踩踏地面的啪嗒声，羞羞怯怯的女子声音响起。
“大爷，婢子伺候您沐浴吧。”
浴池中的陆望眉头微蹙，缓缓睁眼。
屏风后走出的少女，仅着白色纱衣，玲珑身段隐约可见。
正是沐春。
陆望为人挑剔，身边之人，无论小厮还是婢女，相貌皆要中上之姿。
沐春也不例外。
此刻她面染红霞，眉目含情，在氤氲雾气下，似熟透的红苹果，鲜嫩可口。
任哪个男人见了，都要血脉贲张。
陆望淡笑问：“你想伺候人？”
他语声温柔，沐春从未听过将军这般轻柔的声音。
心突突狂跳，双耳嗡嗡，哪有心思细品话中含义，只娇羞点头。
迈向浴池的步伐加快几分。
这是她迈向锦绣富贵的路，怎会不急切？
陆望笑意欲浓：“这里湿，仔细摔着，你先到外边等候。”
外边？
外边是哪里？
是卧房！
沐春简首幸福得要飞起来，哪会不应允。
含情双眸羞答答看向陆望：“将军，奴婢……等您。”
这段时间大爷极旺。
今日却没拿那小衣。
着实反常。
可反常，不代表火气就没了。
沐春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便大着胆子……
自己赌对了！
前两年刚被挑进来伺候陆望时，墨戟轩大丫鬟们的叮嘱，早被她抛之脑后。
自己即将成为大爷的第一个女人……
这群蠢货，不知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道理吗？
哈哈，自己的荣华富贵，要来了！
玲珑朦胧的身子很快消失在屏风后。
陆望唇角笑意倏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弧度。
在军中，敢起异心的士兵，定要当众杖责，以儆效尤。
只是……
陆望低头看向身下荡漾的水波，深深吸一口气，拂开脑中那夜在客栈的许云楼身影。
他起身披上外袍，松松系上腰带。
自己正值血气方刚年纪，或许，的确该尝试用正常男人的方式泻火。
谁就规定，他陆望非得许云楼不可了？！
思及此，陆望压下心中邪火，迈步走出浴房。
沐春依旧身着诱惑纱衣等在床边，还不敢上床。
只用盈盈秋水般的目光追随着走出的高大男人，脸上愈发红润。
陆望看也没看她，对外边喊道：“静眠。”
静眠是专门在晚上伺候陆望睡觉的侍女，此时夜深，的确该进来。
沐春脸色煞白一片，再无娇羞之意。
心头发慌，安慰自己：“或许是让静眠进来伺候他们二人……”
她安慰着自己，然瞅见陆望淡冷的表情，心却突突狂跳，脚不自觉挪向竹帘后，想拿起衣服遮掩一二。
“大爷。”静眠应声而入，看见屋内慌张躲避的沐春，神情一顿。
旋即目不斜视，走向陆望跟前，俯身，“大爷有什么吩咐。”
“沐春要穿成这样去后院帮我挑个侍妾，你去喊上墨戟轩的所有丫鬟，一起监督她。”
“大爷！”沐春如遭雷击。
大爷这哪里是要临幸她？
是要拿她当反面教材，警告墨戟轩所有的婢女，别想着爬床上位呢！
她又惊又怒，又羞又愧，扑倒在陆望脚边，伸手去抱陆望的腿，惊恐哀求，
“我不敢了，大爷，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奴婢吧！”
陆望皱眉，一脚踹开她，眼神移向静眠：“还不快去？”
静眠虽是侍女，但身为守夜人，身上有些功夫，是精心调教出来的侍卫之一。
她不敢耽误，伸手一抓，将沐春往外拖。
沐春挣扎，哀求：“大爷……”
静眠用帕子堵住她的嘴，强行拖着往外走。
即将出房门时，陆望唤道：“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