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泽刚跨过垂花门,搪瓷脸盆就擦着耳朵飞过去,哐当砸在影壁墙上。
傻柱蹲在石榴树下刮鱼鳞,菜刀剁得案板直颤。
“全院大会定在礼拜六晌午。”刀刃嵌进木纹里,“街道王主任亲自来主持,你要敢耍花招…”
“您这话说的。”何雨泽脚尖勾过条凳坐下,袖口露出半截俄文教案,“分家是您提的,怎么倒像我要逃债?”
鱼鳔啪地甩在青砖上。傻柱攥着鱼尾的手青筋暴起:“打小你吃我的穿我的,现在当老师了…”
“五八年街道发的棉袄您转手给了棒梗,六零年粮本上我的定量被您换成红薯面。”何雨泽摸出个牛皮本子,“需要我给您念念街道补助发放记录么?”
菜刀当啷掉进盆里。
傻柱腾地站起来,围裙上鱼鳞簌簌往下掉:“街坊四邻都看着呢!当年要不是我…”
“要不是您把街道给的抚养费昧下三成,我现在能矮您半头?”何雨泽突然掏出个铝饭盒,“昨儿个李婶可都说了,您给秦姐带的熘肝尖儿,用的是我的肉票。”
【叮!检测到何雨柱产生暴怒情绪,能量+180!】
槐树梢扑棱棱惊起两只麻雀。
傻柱抄起擀面杖又放下,油渍斑斑的袖管直哆嗦:“礼拜六晌午,你要敢不来…”
“您就是敲锣打鼓八抬大轿,我也得去啊。”何雨泽摸出钢笔在教案上划拉,“正好跟王主任说说您这些年克扣的粮票——听说现在投机倒把要挂铁牌游街?”
灶台突然窜起半尺高的火苗。傻柱抄起葫芦瓢舀水,泼得煤渣滋滋冒白烟:“滚!给老子滚!”
何雨泽溜达到月亮门又折回来,指尖弹了弹窗台上晾着的豆腐干:“对了,我再教您个招儿。”
“把给聋老太太送的鸡蛋羹换成刷锅水,省下的钱够买三斤古巴糖。”
【叮!检测到何雨柱产生极度羞愤情绪,能量+250!】
西厢房突然传来摔门声。三大爷端着茶缸探出头,镜片后的小眼睛滴溜转。何雨泽摸出块水果糖抛过去:“您老给做个见证,周六晌午…”
“见证!必须见证!”糖纸剥开的脆响混着唾沫声。
.......
煤油灯芯爆出朵灯花,何雨泽盘腿坐在炕沿上,视网膜里蓝光乱闪:【当前情绪值:青铜宝箱x3,白银宝箱x1】。
他舔了舔嘴唇,指尖在虚空中连点三下。
青铜宝箱炸开的烟花里蹦出本《趣味化学实验手册》,第二箱爆出叠粮票,第三箱突然金光大盛——【课堂管理技巧(中级)】化作暖流涌进太阳穴。
“这波血赚!”何雨泽抄起搪瓷缸灌了口凉水,冰得直呲牙。
窗根底下传来三大爷的咳嗽声,他故意把粮票抖得哗哗响。
白银宝箱旋转着裂开时,整个意识海都在震颤。漫天光点聚成张泛黄的图纸——【简易教具制作(高级)】,附带三十七种土法教具制作流程。
“周墨啊周墨…”何雨泽摸出根粉笔在炕席上画图,俄文版《纪念白求恩》的板书突然在脑海里自动排版,“您老莫斯科郊外学的凯洛夫五步法,怕是干不过我这土法炼钢。”
灶台方向传来摔盆声,系统提示适时蹦出:【检测到何雨柱持续怨恨情绪,能量+10/分钟】。
何雨泽摸出个铁皮青蛙上发条,听着咔哒声眯起眼睛。
“公开课要搞点大动静…”他忽然翻身下炕,从床底拽出半截钢管。俄文教案摊在八仙桌上,钢笔尖悬在“白求恩”三个字上方顿了顿,唰唰画出个注射器结构图。
月光爬上窗棂时,何雨泽正用改锥拧紧自制的双轨滑轮组。
煤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发展体育运动”的年画上,活像皮影戏里的孙猴子。
“伊万诺夫同志,”他对着空气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您见过用暖壶塞演示热胀冷缩吗?”
.........
红星中学的操场上,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临时搭建的讲台上,老教师李建国正襟危坐,手里攥着讲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纪念白求恩》。”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略带沙哑,带着浓重的乡音。
“白求恩同志,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
台下,学生们昏昏欲睡,只有前排几个戴着红领巾的乖宝宝还在勉强撑着。
李建国讲得中规中矩,课本上的内容,他一个字都没落下。
“他毫不利已,专门利人……”
讲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想和学生互动,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同学们,你们说,白求恩同志是不是很伟大?”
台下稀稀拉拉地应了几声。
“是。”
“嗯。”
“还行吧。”
李建国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念着讲义。
何雨泽坐在台下,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太无聊了。
他知道,这老教师的课,没啥爆点,如果不是他资历老,根本不可能在今天上台。
一旁的周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他听着李建国磕磕巴巴的讲解,心里暗自嘲讽:
“土包子,就知道照本宣科,一点创新精神都没有。”
他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伊万诺夫,后者正皱着眉头,似乎对这种教学方式不太满意。
王德发坐在第一排,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心里盘算着这次公开课的意义。
“这李建国,讲得真是催眠曲,浪费老子时间。”
伊万诺夫看着台上老教师的讲课,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
他来中国,是想看到充满活力的教育,而不是这种死气沉沉的照本宣科。
他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地想:“看来,红星中学的教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李建国讲完课,学生们如释重负,纷纷起身活动。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次公开课的效果如何。
“这课,讲得真让人想睡觉。”
“就是,还不如听广播。”
“我感觉我能背下来了。”
学生们小声议论着,李建国听着,心里更加没底了。
他看了一眼台下的领导和专家,希望他们能给自已一点肯定。
王德发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李老师讲得不错,很扎实,体现了我们老教师的水平。”
他敷衍地说了几句,就示意李建国下台。
李建国鞠了一躬,拿着讲义,灰溜溜地走下了讲台。
他心里清楚,自已这次的表现,并不算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