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面露担忧之色:“小姐,您若是走了,我们可如何是好呢?”
苏璃咬着下唇,就在犹豫不决之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上官彦声音响起:
“苏姑娘,这几日的雨可真是恼人啊!怎么,是不是在为这宅子的事儿发愁呢?”
苏璃眉头一皱,起身走到门口,冷冷地看着上官彦:“上官公子,这是我苏家的宅子,与你何干?”
上官彦狡黠一笑:“苏姑娘,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你父亲欠了我那么多钱,这宅子,迟早是我的。你若是识相,就赶紧想办法还钱,否则……”
苏璃冷哼一声:“我呸!上官彦,你休想趁火打劫。这宅子是我苏家的根,我绝不会让你轻易得逞。”
上官彦脸色一沉:“那咱们就走着瞧!”说罢,他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且慢!”
“这么,想通了,要把房契乖乖交出来?”上官彦摇着扇子,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弧度。
苏璃神色平静地说道:“上官公子,我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
“两日后,我会与你前往衙门完成房契交易,但这两日,还望公子能让我留在府中,收拾些父亲的东西。”
“毕竟,这宅子承载了我苏家太多的回忆,一旦易主,怕是再难有机会了。”
说着,少女眼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难免心生恻隐。
上官彦微微一怔,心中对苏璃的那一丝复杂情感又悄然泛起,但很快便被贪婪所掩盖。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大度地说:“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便答应你这小小的请求。”
“不过,苏姑娘,你可别想着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上官彦可不是好惹的。”
苏璃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多谢公子成全,两日后准时赴约。”
待上官彦离开后……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苏璃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丫鬟说:“去把老管家请来。”
不多时,老管家匆匆赶来,神色忧虑:“小姐,您找我?”
苏璃微微点头说:“管家,我决定留下来。”
“方才我与上官彦说,两日后去衙门完成房契交易,这两日我们定要想法子保住宅子。”
老管家面露难色:“小姐,这可如何是好?短短两日,我们哪里去凑那么多钱啊?”
苏璃紧锁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自然知晓不易,但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这两日,你且去查查府里还有哪些值钱的物件,或是可周转的人脉,我也会再想想办法。”
老管家叹了口气,应道:“老奴这就去办,只是小姐,上官公子,岂会轻易放过?”
“他自是不会,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苏璃说,“我定会与他周旋到底,这宅子是苏家的根基,绝不能在我手里丢了。”
两日后,衙门门口。
上官彦早早地便带着几个家丁等候在此,身着一袭黑袍,神色得意,手中把玩着一对玉核桃,仿佛已经笃定今日便能将苏府的房契收入囊中。
不多时,苏璃和老管家匆匆赶来。
上官彦见了,嘴角上扬,嘲讽道:“苏姑娘,你倒是准时。”
“怎么样,房契可带来了?”
苏璃神色镇定,拱手道:“上官公子,且慢。”
“我虽答应今日交易,但这房契之事重大,还望公子能宽限些时日。”
上官彦脸色一沉,怒喝道:“你莫要耍花样!说好的今日,怎可反悔?”
苏璃不卑不亢地说:“上官公子,非是我有意食言。”
“只是这两日我细细盘点家中财物,发现有些账目不清,我需些时日理清,以免日后公子收了宅子,还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上官彦狐疑地看着她:“你这话,可是当真?”
苏璃:“自然当真。公子若不信,可随我回府查看。”
“只是这一来一回,耗费时日,不如公子再给我二日,二日后,定当给公子一个交代。”
上官彦思索片刻,冷哼一声:“好,苏璃,我便信你这一次。”
“但若是二日后你还拿不出房契,可就别怪我!”
苏璃微微欠身:“多谢公子。”
待上官彦离去,老管家忧心忡忡地说:“小姐,这三日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呢?”
苏璃抬头望着天空:“我自已有办法了。”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日转瞬即逝。
上官彦一袭黑袍,满脸得意地踏入苏府,身后跟着几个家丁,那架势仿佛已经将这苏府视作自家产业。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苏璃面前,高声说道:“二日之期已到,今该把房契乖乖交出来了吧?”
苏璃紧咬下唇,抬头直视上官彦的眼睛。
上官彦冷哼一声,不屑地笑了起来:“你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你那爹爹早就脚底抹油,跑得不见踪影了,只留你一个弱女子在这空宅里,守着这一堆烂摊子。”
“你觉得你还能撑多久?”
“识相的,就赶紧把房契交出来,免得受更多的苦。”
苏璃站在那略显破败的庭院之中,双眼直直地盯着上官彦,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打转,仿佛凝聚着无尽的哀伤。
“上官公子,”苏璃的声音略带颤抖,“我知道苏家如今落魄至此,在你眼中或许已一文不值。”
“可这宅子于我而言,不仅仅是一处住所,它承载着我与父亲的回忆,是我在这世间最后的一点念想,我只是想拥有一个家,难道这也有错吗?”
上官彦本想开口讥讽,可当他的目光与苏璃的泪眼相对,那一瞬间,竟好似有什么东西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里。
仅仅六秒的对视,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一阵心痛蔓延开来,莫名地揪紧了他的心。
看着苏璃那楚楚可怜却又坚强不屈的模样,上官彦的心中突然泛起一丝不忍。
往昔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语仿佛都哽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已是否真的做得太过绝情?这弱女子本就遭受诸多磨难,自已又何必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