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天际泛起鱼肚白,柔和的日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凉意,万里酒楼便己热闹起来。
后院中,烟火与朝气一同升腾,伙计们往来忙碌,脚步匆匆,清脆的交谈声,器物碰撞声交织成一曲忙碌的晨曲。
苏璃一袭浅绿罗裙,裙摆绣着精巧的荷花纹,随着她的走动,似有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少女身姿轻盈,在酒楼后院忙碌穿梭,一头乌发如墨般流淌,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双眸明亮动人。
“荣儿,凌儿,把这些菖蒲和生姜再仔细清洗一番,可别沾了杂质。”
“菖蒲叶可嫩了,洗的时候可得小心。”
苏璃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她此时正站在摆满新鲜蔬果的桌案前,手中轻轻拨弄着杏、梅、李,细心挑选着,眉眼间满是专注。
荣儿蹲在一旁的水缸边,双手紧紧握着一把菖蒲,在清水中来回涮洗,不时拿起来对着日光查看,确保每一片叶子都洁净如新。
她一边洗,一边应道:“小姐,您放心,我都仔细着呢!”
凌儿则在另一边清洗生姜,挽起衣袖,露出纤细的胳膊,动作熟练地搓洗着生姜表皮的泥垢,笑着说:“小姐,今年的生姜长得可真好,又大又,一会儿做出来的吃食,肯定更美味!”
苏璃微微点头,嘴角上扬:“嗯,今日端午,咱们可得把这些食材都用好,做出最地道的百草头。”
说着,她拿起一颗圆润的杏子,放在鼻尖轻嗅,果香萦绕,满意地笑了笑,又继续挑选起来。
荣儿和凌儿这两个活泼的小丫鬟,听到苏璃的吩咐,忙不迭地点头,脑后的发髻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像是春日里随风摇曳的花朵。
得到肯定的她们,干劲十足,手上的动作愈发迅速。
清澈的水流不断冲在菖蒲和生姜上,溅起晶莹的水花,在晨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荣儿一边清洗着菖蒲,一边笑着说:“小姐,端午那日,便可我尝到这应节的百草头。”
她抬起头,圆圆的脸上挂着汗珠,眼睛却亮晶晶的,满是对节日美食的期待。
苏璃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恰似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明媚:“这百草头,不仅是咱们吃,还得给客人送去呢。”
“端午送百草头,也是份心意。”
说罢,她拿起一把紫苏,开始细细切丝。
只见她玉指灵动,菜刀在案板上轻快地起落,紫苏叶在苏璃的巧手下,很快变成了粗细均匀的细丝,动作娴熟得让人移不开眼。
凌儿停下手中的活儿,好奇地凑过来,眼睛盯着苏璃的手,问道:“小姐,这些百草头送给客人,他们肯定欢喜。”
“可这每种草头都有啥讲究呀?”
苏璃耐心地解释道:“这菖蒲能辟邪驱虫,紫苏可散寒理气,都是对身体有益的。”
“咱们把这些美好的寓意,随着百草头一起送给客人,也是祝愿他们端午安康。”
荣儿眼睛一亮,连忙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每年端午都要弄这些。”
“小姐懂得可真多!”
日光渐盛,给万里酒楼的后院镀上一层暖黄。
这时,绪风大步走进后院,身形矫健,手中稳稳端着一盆调配好的糖蜜。
他的额头上挂着细密汗珠,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身上的粗布短打也带着劳作后的痕迹。
“小姐,东西拿来了。”
绪风的声音带着几分爽朗,在院子里回荡。
凌儿本在认真清洗生姜,听到声响,好奇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那盆糖蜜上,眼中闪过一丝馋意。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趁苏璃和荣儿不注意,偷偷用手指蘸了一点糖蜜,迅速放入口中,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哇,好甜!”
凌儿忍不住小声嘀咕,眼睛弯成了月牙。
荣儿瞧见凌儿的小动作,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佯装嗔怪道:“你呀,就知道偷吃!也不怕小姐瞧见。”
话虽如此,荣儿的眼中也满是笑意,嘴角微微上扬。
苏璃轻轻摇头,脸上带着纵容的浅笑,抬眸看向那盆糖蜜,很是满意。
少女伸出手,那撕起勺子,轻轻搅动糖蜜,细腻的糖液在指尖流转,散发出香甜气息。
“用来做百头草再好不过。”苏璃轻声说道,声音如春日微风般轻柔。
绪风将糖蜜稳稳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目光满是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这百草头究竟怎么做?”
苏璃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耐心解释:“这百草头,还有个名字叫酿梅。”
“做法可有讲究了。”她边说边走到摆放食材的桌案前,轻轻拿起菖蒲,展示给绪风看,
“先采集新鲜的菖蒲,连同生姜、杏、梅、李、紫苏这些,都细细切成细丝。”
说着,她拿起己经均匀细丝的紫苏叶,“切好后,加入适量的食盐,搅拌均匀。”
苏璃边说边拿起盐罐,往装着食材丝的盆里撒盐,接着用筷子轻轻搅拌,让每一丝食材都裹上盐粒,
“然后,把它们放在太阳下曝晒。”
“日光的温度能让食材的味道慢慢融合,变得更加醇厚。”
苏璃抬眸望向院子里洒满阳光的角落,仿佛己经看到了晒制时的场景。
“曝晒之后,就可以食用了。”
“不过,要是浸以糖蜜,放入梅皮,那味道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苏璃说着,看向那盆糖蜜,“糖蜜的香甜能中和食材的酸涩,让口感更加丰富,客人吃了定会赞不绝口。”
绪风听得入神,不住点头,由衷赞叹:“小姐,您可真厉害,这么复杂的做法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这做出来的酿梅,肯定是难得的美味!”
荣儿和凌儿也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凌儿迫不及待地说:“小姐,咱们快动手做吧,我都等不及想尝尝了!”
……
在后院的另一隅,日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
青儿双手稳稳地抱着一捆新鲜粽叶,翠绿的粽叶散发着清新的草木香气,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她脚步轻快地走向石桌,玉娘早己在那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