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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修好了吗？”
“手机？”李斯安先是没明白，顿了顿，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哦，修好了。”
段淮盯着李斯安脖颈上大号的白色创可贴说：“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听你弟弟说，是身体不舒服。”
李斯安淡淡地“嗯”了一声，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啜了一口茶。
段淮的目光仿佛有种看透人心的犀利，问道：“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直接来咱们医院看？”
李斯安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后放下：“只是有些低血糖，犯不着去医院看。”
“是吗？”段淮站起来，绕过茶几，走到李斯安面前，“斯安，你是医生，什么时候也开始讳疾忌医了？”
“还有，”段淮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李泽昭的房门说，“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看到段淮的手指马上就要落下来时，李斯安略显慌乱地摸上自己的后颈，避开了对方的手，说：“不小心落枕了。”
闻言，段淮收回了手，重新又回了对面坐着。
“你知道，院长有意提拔你，凭着叔叔在咱们医院的贡献，这个主任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我太年轻了，恐怕不能服众，以后的工作会很难开展。”
“所以院长才想让你去国外进修，这次的机会很珍贵，可能以后都不会有了。你知道留洋回来后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样的，到时候那群老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李斯安捏着茶杯，为难道：“段淮，你容我考虑考虑吧。”
“我不明白，半年前你主动提交的申请，现在机会来了，院长也批准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知道，但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良久，段淮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看着窗外的天空问道：“斯安，你还记得我们的信仰吗？”
李斯安低头看着手中杯子里红色的茶水，长久不语。
刚踏入医学院时，每个人许下誓言，那是一生的信仰、将要承担的责任和他的坚守。
当初提交这个申请的时候，李泽昭刚回来没多久，确实与现在的情况不同。可惜的是这个机会没有在最合适的时候到来。
把李斯安的手机还回去之前，李泽昭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没告诉李斯安，自己偷偷去了与对方见了面。
回来时，刚到玄关，发现一双陌生男人的鞋子。他往客厅看去，看到段淮正坐在沙发上与自家哥哥在一起。
“哥哥。”李泽昭换上鞋子走过去，朝李斯安叫了声哥。视线落在旁边的段淮时，却不说话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后，李斯安说：“昭昭，叫人。”
李泽昭嘴上蕴着笑意，却没掩饰眼睛里的厌恶，他说：“段医生，你怎么来了。”
“你哥好久都联系不上，我担心他。”段淮说。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哥有事儿。”李泽昭直接坐在了李斯安身旁，毫无顾忌地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贴着他。
对面的段淮瞧着两人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李斯安试着抽了抽手，抽不开。
“昭昭，我跟段医生有话讲，你先去房间里玩吧。”
“我不能听吗？”李泽昭不满道，“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听话。”
段淮说：“院长的意思是，等你休息好了就可以去了。”
李泽昭问：“哥哥，你要去哪儿？”
李斯安答：“没什么，一个学术交流会而已。”
最后李泽昭还是回了房，临走时看了段淮一眼，不满的意味太明显。
李斯安的手机是今天刚还回来，段淮在跟他联系上之前，已经来过好几回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一向知道李斯安家里的密码，便直接上去输密码，却显示密码错误，连试了三次后门从里面打开，面前出现李泽昭面无表情的脸，门都没让他进。后来的每次也都被李泽昭挡了回去。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跟三年前还不一样。作为兄弟来说，未免太亲昵了。
段淮承认，这确实很令他嫉妒。他支持李斯安去，也许内心里有一部分出于私人原因。他自私，太胆小。这么多年都没敢表明心意，就是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李泽昭在房间里盯着电脑屏幕，好在没有看到什么碍眼的举动。
过了段时间，李斯安恢复了正常的工作，那件事情被他往后一推再推。
家里这个不省心的，成了李斯安的小尾巴。
“昭昭，我要洗澡。”
“一起洗吧哥哥，”李泽昭两手相握放在下巴那儿，“求求你。”
“你……”李斯安看到对方亮晶晶的大眼睛，直接哽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