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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舟野收回视线，缓缓启动了车。
等驶出一段距离后，他望向后视镜，“老师，你不是不希望小稚和陆凛安接触吗？”
为什么，还让南稚送陆凛安回去？
“也不差这一回。”
李敬安看着窗外，外边昏黄的路灯折射进来，打在他脸上。
一时间，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舟野，你其实，应该更早告诉我。”
李敬安沉声道，“我怕，来不及。”
徐舟野自然知李敬安话里的意思，沉默着。
他以为，他能控制得住。
以为南稚还会和从前一样，听他的话。
只是，在陆凛安这，似乎很多东西都成了变数。
“老师，你觉得，陆凛安会……”
他眉心微微蹙起，换了个比较合适的词。
“听从你的建议吗？”
坐在后边的李敬安似乎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我心里没底。”
陆凛安这个人，一直以来都不是他能掌控的人。
这些年他一直关注着陆凛安，心里的那个想法越发强烈。
这个人，压根不受任何人掌控。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对长久以来的心理治疗提出质疑。
而这，正是李敬安担心的事。
“走一步，算一步吧。”
徐舟野听着李敬安的话，眼神沉了沉。
握方向盘的手无意识加深了动作。
“舟野。”
李敬安眼神停在后视镜，问道，“你前段时间说，和顾家那丫头分开了？”
前边恰好是红灯，徐舟野踩下刹车。
嗯了一声。
“为什么？”
徐舟野只说不合适，不想耽误顾晴川。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
李敬安眸光带着审视，“不合适的话，怎么还……谈了两年。”
后边那句话不是问询，倒像是自言自语。
绿灯亮起，徐舟野重新启动了车子。
“有些事，总是，后知后觉。”
李敬安听见他这句，多看了他一眼。
“舟野，你知道，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
他眉头微微锁着，“完全是把你当成接班人在培养。”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
但他，一定得让徐舟野知道，有些东西，是底线。
无论如何都不能越过。
徐舟野嗯了一声，“知道了。”
他暗暗吸了吸气，“老师你的交代，我谨记在心。”
李敬安见他这样说，保持着沉默。
徐舟野对南稚有超越师兄妹情感的东西存在，这事，李敬安知道。
甚至，在徐舟野本人察觉之前就感知到了。
他和徐舟野的父亲是同窗好友，徐舟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他学心理学。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徐舟野。
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看透他的内心。
再三思索后，李敬安还是主动打电话给徐舟野。
明里暗里提醒了他好几遍，南稚除了是他的师妹，还是他的病人。
无论怎样，两人之间都不可能。
没多久之后，传来了徐舟野和顾晴川交往的消息。
他这才松了口气。
徐舟野是他的的得意门生，他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徐舟野。
无论如何，他的前途都不能因为任何人而被毁掉。
李敬安目光落在虚空的一处。
心里暗道：如果哪天，徐舟野管不住自已的心，他甚至可以，处理掉那个让他乱了心的人。
……
南稚开着车，目光注视着前方。
脑海里都是李敬安在包厢内和她说的话。
“在想什么？”
旁边副驾驶，陆凛安微微阖着眼，和她一样看着前面。
但注意力都在南稚身上。
“你是故意的。”
就算他喝了酒，安娜也会喊个代驾送他回来。
而他，却坚持让自已送他回来。
“的确。”
陆凛安坦然承认，“那你再猜猜，我这样做的原因呢？”
南稚抽空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也许，陆凛安是在和徐舟野赌一口气。
又或者，只是一时兴起，觉得这样好玩。
“不知道原因，还是不敢猜？”
南稚说道，“不在意。”
耳边传来一道很轻的笑声，带着嘲笑。
她问陆凛安笑什么。
“你不擅长说谎。”
陆凛安侧目，盯着她的侧脸。
“胆子也比我刚认识你时，要小。”
南稚吐出一口气，“我怎么不知道，人的胆子会变小。”
还是无所谓的语气。
“会。”
陆凛安语气带着一丝笃定，“因为有了在意的东西，或者在意的人。”
南稚听到这句话时，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眼眸也颤了颤。
“你不觉得，你过于自信了吗？”
她反驳道，“我都不知道自已…… ”
“南稚，我说你了吗？”
陆凛安抓着她这点，又道，“一般人在被说中时，才会急于反驳。”
他笑道，“你是吗？”
南稚不再出声，说多错多。
而且，她心里藏着事，实在是没心思和陆凛安搞辩论那一套。
车内一片安静。
“南稚。”
他突然喊了声，南稚看了他一眼。
“干嘛？”
“李敬安，回来干嘛？”
“我不知道。”
陆凛安挑眉，“真心话？”
“你到底要说什么？”
南稚语气多了丝烦躁。
她潜意识不喜欢去猜李敬安回来的原因，因为已经猜到了大概。
而她在躲避这一点，陆凛安此刻却像是在逼着她承认那个原因。
所以她烦躁，潜意识抗拒。
“你怎么又当起了……缩头乌龟。”
陆凛安察觉到她的烦躁，也知道她烦躁的来源。
沉静道，“躲，永远是最没用的。”
刹车声响起，南稚沉着脸，“到了。”
陆凛安往窗外看了眼，还真到了。
他解开安全带，却没急着下车。
“南稚，李敬安是不是……让你少跟我来往。”
陆凛安眉梢挑起，带着自信。
“甚至，让你不要和我见面。”
“你还不下车吗？”
南稚没回答他的我问题，两条眉毛皱成一团。
“看来，我猜中了。”
陆凛安盯着南稚的脸，和她对视着。
“那你跟他说，他怕是要失望了。”
南稚眼眸多了丝疑惑。
“因为，哪怕你躲着我，我也会找到你。”
他眼里带着一丝势在必得。
甚至带着一丝穿透人心的凌厉，南稚堪堪侧目，避开这灼热的视线。
“我上去了，回去注意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