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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燃的这场病绵了很长时间，大概有半个月。
这段时间，别墅区里新入住了两户人家。
隔壁的隔壁，那个话很多的快乐小狗可以每天都来找长笙玩了。
他一般是上午和晚上来，下午要去上课。
十一月中下旬某一天的晚上，燕衔云掐着点，等长笙吃完饭之后跑过来找她。
他说想带长笙去家里玩，顺便散散步。
商女士和郁先生都同意了，把她们送到门口。
燕衔云是个话痨，小蛇也是，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更是能吵死人。
但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路上，燕衔云笑着回头跟长笙讲，“姑姑，我父亲今天让人把南山枫林的小兔子捉了两只过来。”
长笙没说话，小蛇好奇地凑个脑袋。
它芯片里的资料有写，兔子，就是一种长耳朵毛茸茸的生物。
等到了地方，它看到那两只安静待在院子一角的小白兔时，整个蛇都傻掉了。
好像有一股电流从它的脑袋一路电到尾巴尖。
它兴奋地从长笙胳膊上下去，嘴里吱哇乱叫，发出一些很没见过世面的声音。
“这是什么呀！这是什么呀！”
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冲过去，脑袋扎进小兔子软绵绵的毛里，还狂热地把身体全部缠到兔子身上。
“它怎么跟笙笙一样是红眼睛！”
它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缠着笙笙一样，要幸福晕了。
小兔子被它缠得跳不动，母鸡蹲在墙角。
小蛇不停地蹭啊蹭，眼睛里好像在往外冒小星星。
燕衔云蹲下身，把另一只小兔子温柔地抱起来，然后递给长笙。
“姑姑，你要不要摸摸它，它很乖的。”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草条，一并放到长笙手里。
“你只要给它吃草条，它能在你怀里待很久。”
小姑娘僵硬地抱着那只白色的兔子，燕衔云在她左手里放了几根草条。
小兔子闻到味道了就去吃，绒毛扫过她的掌心，痒痒的，痒得她想去蹭手心。
她木着脸，有点不知所措，长久地维持着一个姿势也不动。
她低头去看小蛇，这次默契的小蛇却没看她。
小蛇高兴坏了，缠着人家小兔子，兴奋到嘴里不停地问。
“你怎么长得跟我的笙笙一样呀~”
长笙收回视线，长睫垂落，安静地看着在它怀里嚼草条的小家伙。
看了很长时间，突然抬起手戳了它一下。
那柔软绵密的白色绒毛被她戳出一个小小的洞。
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着它。
燕衔云不停往她手里放草条，她眼前那一只白色突然晕开，变成了刺眼的白灯。
碎片一样的回忆从脑海深处闪回。
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老板，干扰不成功，她对那家人的照片还是会产生反应。”
“那就用药。”
“可是老板，那药还在试验阶段！”
“……”
长笙回过神，失焦的画面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把刚才突然出现的两道声音压下去。
她看着手里的小白兔，戳了戳它的耳朵，脑海中弹出一个名字。
“小满。”
燕衔云没听清楚，脑袋凑过去问了一遍，“姑姑，你刚才说了什么？”
长笙捧着小兔子，抬眸看着他，平静地说了句，“它叫小满。”
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摔碎了。
是二楼的方向。
燕溪山坐在窗户旁边，这会儿窗户开了，他的脸露出来，漆黑的眸子里渗出一股悲凉。
“小满己经死了，兔子的生命很短，它在你离开后的第六年就死了。”
小姑娘愣了一下，慢吞吞地收回视线，目光放得很空，显得木讷极了。
楼上的人垂首，目光总追着她，他又说。
“织光还活着，它老了，经常生病，我把它养在家里，你要不要去看。”
长笙盯着小白兔，沉默地一言不发。
燕溪山趴在窗户边上，眼眸低垂，他猜到了。
小满的名字是当时他拿着书，让昭昭自己选的，她指了一个字，那是个满。
何须多虑盈亏事，终归小满胜万全的满。
因为是她起的名字，所以才记得的吗。
燕溪山不再说话了，他收回视线，叫人来处理了刚才失手打碎的茶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