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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9
平安夜那天白玫约了季意逛街，两人坐在街角咖啡厅，店里小声放着《Last Christmas》。
这是她们回来之后第一次坐在一起慢悠悠聊着天。
白玫从洛佤回来后就一直很忙，季意约了她好几次她都说没时间，难得这次她主动约她。
“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呀？”季意随口问了句。
白玫吃了口小甜品，想了想，说：“我打算把房子卖了。”
季意惊讶了一瞬：“为什么？那房子不是……”
白玫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有一个梦想，梦想着以后能有一套属于自已的房子。
上了大学后，她一边学习一边兼职，白玫长得漂亮性格爽快，人脉广还玩得开，不愁没赚钱的好工作。
不仅如此，她还每年都领奖学金，学费、生活费全都在里面了。
大学毕业后更是一边主业一边兼职，四年凑齐了首付，从原生家庭剥离出来。
季意之前听她说过那房子的前主人移民，所以当时给的价格比市场上还低不少。
她至今都还记得当初她和白玫一起搬新家，白玫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当初那么辛苦才买到的，现在为什么又要卖掉呢？
白玫忽然笑了声：“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去Rose酒吧唱歌吗？”
季意看了她一眼，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是去还债的。”
什么移民，什么房主着急脱手用钱，都是放屁！全是秦御搞出来的。
当时她看了挺多房子，就她现在这套合她心意，可这房子地段好，它贵呀，比她预期高了近十万。
现在听起来或许不多，可她当时身上几乎都没有什么钱了。
她回去考虑了几天，又看了其他的房子，可最心仪的还是那一套。
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房主突然给她打来电话，说着急脱手，可以便宜卖给她。还说什么对这房子有感情了，看她合眼缘之类的。
她当时沉浸在马上要拥有自已房子的喜悦中，忽略了很多东西。
直到去年她才无意间得知，那十万是秦御帮她付的。
季意是头一回听到这故事，她十分不解：“你是怕你爸妈再找过来？”
“这是一方面，”白玫没有否认，她笑了笑，“主要是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那秦御知道这事吗？”
季意下意识问了一句。
之前白玫跟她说过，秦御是通过季遇那个大嘴巴得知她们被绑架的。
当时他们吵完架不欢而散，之后白玫就跟着她一块去了云城。
等冷静了几天过后，秦御还是不想放弃，从共同好友那儿得知白玫在云城，他立马订机票追过去了。
她和白玫的手机都打不通，没办法，他只好联系了季遇。
在得知白玫极有可能被绑架到了境外后，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甚至连赎金都准备了。
闻言，季意有些唏嘘，她那天还以为他们已经和好了。
白玫摇了摇头，垂下眼睫：“我没告诉他。”
她承认，她是爱秦御的，可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拥有。
他们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距，对她来说，他就像是天上星水中月。
看得着，但绝对不能碰。
季意看着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上次那小金土豆的话她是真听进去了。
“别说我了，说说你呗。”白玫突然转了话题。
季意一顿：“我怎么了？”
“余星湛呗。”白玫叹了口气，“他都躺三个月了，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他要是一辈子醒不过来怎么办啊。”
季意垂眼盯着杯子里剩下的那点咖啡，小声说了句：
“那我就等他一辈子。”
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呢。
白玫继续叹气：“唉，你说你这爱情怎么就这么坎坷啊，一个小魏让你恐男好几年，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个合适的又遇到这种事。”
季意：“……你别太夸张，我什么时候因为他恐男了。”
不过就是没遇上合适的罢了。
白玫啧了两声，最后骂道：“这归根到底还是怪那姓赵的。神经病！当时怎么就没撞死他！”
“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也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白玫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下一秒，电话又进来了，白玫皱了皱眉，接起来：“哪位？”
电话里人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唰一下站了起来：“真的吗？行，我们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她一脸激动地看着季意：“意意，快快快！我们去医院！”
“秦御说余星湛醒了！”
*
两人赶到医院时，余星湛的病房里挤满了人。
都是他的家人们。
季意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她脸颊微红，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隔着人群缝隙，她看到了病床上的余星湛。
跟往常一样，他一动不动躺着，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睛似乎睁开了。
他的家人围着他，有的在抹眼泪，有的试图同他交流。
季意站在旁边看着，她在笑，眼里却有泪。
像是有所感应，余星湛的视线非常缓慢地偏向了旁边，然后直直跟季意对上了。
他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觉察到他的目光，大家也纷纷看向了季意，秦家舅舅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季意红着眼圈走上前。
她不敢拉他的手，只是紧紧攥着自已的手。
两人就那么互相看着对方。
最后，季意还是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他舅舅说，余星湛醒来叫的第一个就是她的名字。
*
自从余星湛神志彻底恢复后，季意就没见过他了。
准确点来说，是没有光明正大见过他了。
他不让季意去看他。
昏迷三个月还能醒过来，其实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了，但之后的康复挺难熬。
他不想让季意看到自已那么狼狈的样子。
季意也很尊重他。
但有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他。
看他坐在轮椅上一脸郁闷的模样，看他和陆书阳下棋胸有成竹的模样。
有一次，季意还看到他满头大汗艰难迈步的模样……
她当时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疼得不行，离开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经过了近半年的康复训练后，余星湛已经能慢慢活动了。
季意也终于得到许可，可以正大光明去看他了。
那天是余星湛生日，她特意拎了个蛋糕。
到了之后才发现，陆书阳竟然也在，除此之外还有个姑娘。
季意仔细看了看她，认出她就是余星湛之前那个“绯闻女友”姜莱。
听说这是他的直系小师妹。
季意笑眯眯跟他们打招呼。
虽然她跟余星湛的关系还没有明确，但所有人都把她当家属了。
陆书阳跟小师妹待了会儿就离开了，说是请假时间有限。
整个房间就剩下了她跟余星湛了。
季意把蛋糕拿出来。
“这是我自已做的，有点丑……”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余星湛。
发现他正直勾勾看着自已。
他比以前瘦了，头发也比以前长了不少，他戴着帽子，发丝柔软地压在额前，堪堪遮住眉毛，眼里带着笑意。
他还穿着件白色的圆领卫衣，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安静，整个一日系温柔学长。
季意却莫名觉得心里发酸，她抿了抿唇，把小蜡烛插上，正准备点燃——
余星湛突然伸手抱住了她，脸颊贴着她平坦的小腹。
脑袋蹭了蹭，像是找到主人的小狗。
“季意，谢谢你。”
谢谢你好好的活着。
谢谢你如此坚定的选择了我。
季意有些愣住，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抚过她的腰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余星湛。”
“在呢。”
“我有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你。”
“嗯，你问。”
季意双手托住他的脸，将他的脑袋微微抬起来，嘴角的笑意无限放大。
“余警官，你是不是暗恋我呀？”
